祁鹿像个被困的小兽,手里挥舞着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武器。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个顽劣不服管教的小孩。
“小鹿啊,你跟你爸简直是一样叛逆,一个人没有家族的帮衬和照拂,能有什么好下场?”
“大哥大嫂才走,二哥就这么心急,传出去也不怕外人看我们祁家笑话。”
祁仁华斜睨了他一眼:“三弟这是说的什么话?长辈教训晚辈不是天经地义?”
对面的祁玉梅拨了拨手腕上的镯子,唯恐天下不乱。
“怎么三哥这是想讨个好,趁虚而入?”
几个小辈眼观鼻鼻观心。
老爷子没发话,这祁家谁都做不了主!
“行了!都吵吵什么?赶紧吃饭,吃了都给我滚回”
只见老爷子话还没说完。
‘咻’的一声。
一只仿佛来自无尽虚空的箭矢,穿透了物质与空间,直直射穿花厅正中,餐桌正上方的水晶吊灯。
‘碰’的巨响。
四散飞溅的玻璃碎片犹如炸开了花,在月色的辉映下折射出冰冷摄人的光芒。
“啊!我的脸出血了,来人啊!快给我叫医生!”
“嘶!发生了什么?人都给我死哪儿去了?”
霎时间,整个花厅闹哄哄的乱成一团,根本无暇顾及祁鹿。
她趁机溜出老宅,迎上两个担忧的保镖:“小姐?”
祁鹿一溜烟儿的缩进车里,催促:“快快快,回御景别墅。”
她心惊胆颤的握着手里的铜镜,目不转睛。
靠啊,神器!
还能自动护主!
刚才那一瞬间,她都不明白是触发了什么开关?
手里的小电棍被保镖夺走了,身上唯一能称之为‘武器’的就是这镜子。
刚扬手,就那么一下子就射出一支箭?
乖乖,不愧是爸妈严选!
不仅能通冥界,还能关键时刻救命。
“小镜子,回去姐姐就给你供起来!”
前面的两个保镖相视一眼,心想完了。
小姐回一趟老宅,疯病更严重了。
管家听了两个保镖的回报,先是皱眉,后来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可怜的小姐,精神状态是差了点,好在智力没有受损,知道趁乱跑出来。”
两个保镖点了点头,忧心忡忡。
“能逃过一时,总不能逃一辈子,更何况祁老先生还逼着小姐去三日后的宴会。”
祁家的狼子野心,一目了然。
当初祁氏正逢危急时刻,是大少爷挺身而出接管公司,才有如今在光海市的地位。
但老家主却不甘心被架空,一直想要插手,都被祁庭华拒绝了。
如今夫妻俩不在了,祁鹿就是他们唯一的障碍。
只要祁鹿嫁人了,相当于她就失去了祁氏集团继承人的资格。
至于她手里的股份,出嫁从夫,做个闲散太太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这算盘珠子,都快蹦他们脸上了。
祁先生和祁太太在世的时候待他他们不薄,如今不在了。
他们也要守护最好的小姐!
但眼下,最好的小姐刚一进门,就被人掐着脖子压在门板上。
一股浓郁粘稠的血腥味直往鼻子里窜,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唔你,是谁?”
大晚上的突然闯入她家
等等,不对!
她家虽然比不上什么军工基地,但也有保镖和防御系统。
这人怎么逃过那么多警报系统,进到她房间的?
来不及多想,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微微松了力道,却没放开。
男人似乎比她高出许多,黏腻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祁鹿又羞又气。
“这、这位大侠,你突然跑我家里来,要什么?钱?我多的是,你先放开我,成不?”
“”
过了好半晌,对方低哑戏谑的嗓音传来:“嗯?那你……值多少?”
祁鹿扯了扯嘴角,这人什么意思?
“喂,你不要太过分!”
“咚”的一声。
上一秒还在绑架勒索,敲诈她的人。
下一秒就这么直挺挺躺在地上?
祁鹿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喂,你这该不会是碰瓷?”
对方毫无反应。
她连忙跑开,将房间里的灯打开。
只见男人衣衫破烂的倒在地上,俊逸的五官苍白透明。
身上的伤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渗透进身下的地垫,印出一片湿濡的暗色。
她愣了两秒,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将他送去医院。
但电话刚拨出去,她又该怎么解释,家里突然出现一个受伤这么严重的男人?
要是牵扯到什么危机事件,这个男人能像如无人之境一般进出她家。
那万一他要是有同伙或者仇家,是不是也一样?
直到对面响起‘嘟’的声音,祁鹿连忙按熄通话。
救还不是不救?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更何况他长这么好看,应该不至于是什么坏人吧?
她脑子里还在纠结,但手已经拨通家庭医生的电话。
“喂,陈医生,是我,嗯有点严重,多准备点伤药之类”
祁鹿结结巴巴通完话,人还有颤抖。
直到管家带着陈医生上来,一脸着急的问道:“小姐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这么晚了叫陈医生过来?”
祁鹿支吾了半天,这才将手抬起来。
“唔老宅那边灯坏了,被炸开的碎片划到了,管家你去忙吧,我相信陈医生。”
陈医生看着她手腕内侧一指大小的划痕,满脸无语。
就这伤口,他再来晚一些都痊愈了!
实在搞不懂这位祁小姐在想什么?
最可怕的是管家居然一脸心疼:“这么严重,小姐怎么不早说?”
这下轮到祁鹿脸皮发烫了,硬着头皮胡扯:“我就是痛感延迟了?”
管家一脸严肃的嘱咐陈医生:“请务必好好治疗,顺便再给小姐检查一下,她最近精神状态有些差。”
陈医生:“???”
祁鹿:“”
管家走后,祁鹿松了一口气。
还不等陈医生开口,就一把将他拽进屋里。
“陈医生,情况紧急,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被第三个人知道了,说不定咱俩都有危险。”
陈医生一脸麻木的看着她。
想说一个芝麻大的伤口,还能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但他余光瞥见地毯上那个浑身血糊糊的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祁小姐,你、你你”
祁鹿一脸绝望:“别你啊我的了,救人要紧,好吗?”
真要噶她家里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祁鹿冷漠:我要毁尸灭迹。
邢恕惊恐:你不要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