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面前,人人自危。
但今儿这太守府被围得似个铁桶,他也得进去!
“大人!大人!都尉闯进府里来了!”
姜太守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现,距离众人几米开外喊话。
“别动!离远点!蒋毅,我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现在不光鹤岭,沿着泯江一带全都爆发了瘟疫,老皇帝快不行了,各地藩王一心争权夺利,大烨乱了啊!”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蒋毅顿在原地,看向姜太守。
“上面如何,暂且不管,但您作为鹤岭的父母官,总不能弃这满城的百姓不管不顾吧?”
姜太守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和他对视,里面包含的情绪太复杂。
“这是瘟疫,是天灾!你这几日是没看见外面的惨状,一旦染上瘟疫,快则当日,慢则两三日人就没了!
拿什么来救?还是说你有神丹妙药,吃下去就能解了这瘟疫?”
要真有这样的药,估计仁光县也不会沦为死城!
“神丹妙药没有,但是解决鼠疫的方子有!”
姜太守:“!!!”
他莫不是上了年纪,听力出现幻觉了?
还是这蒋都尉出现癔症了,既然说出如此异想天开的话?
“蒋毅,人命关天,不得儿戏!这可不是什么小病小痛,随便一个偏方就能治好的!”
“太守,若我说,仁光县的所有人都还活着呢?”
当初下令封死仁光县是安昌王的命令,那里可以说是这场瘟疫爆发的源头。
怎么可能还有人生还?
“太守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快马加鞭去打探我说的真假。”
仁光县离着鹤岭还有些距离,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一日。
而蒋毅,似乎没有骗他的理由?
“你说的可是真的?”
“蒋毅项上人头担保。”
“仔细说与我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蒋毅简短的将马贤传递给他的信息复述了一遍,别的便不肯再多说。
姜太守缓了好一阵,这才上前几步,但想到什么又突然顿住。
“真有神医那么巧路过?”
“那药方呢?怎么没把告诉你?”
蒋毅张了张嘴,想说带回来的只有那一百支药剂和两万两的赊账单。
他连自个儿夫人都没敢说,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拿到账单的那一刻,他真的是两眼一黑。
马贤那臭小子怎么敢的?
两万两!除非他是个大贪官!
但好在,钱是欠下了,东西是好用的。
鬼知道他让府医来扎针的时候,心跳都快停止了。
“药方得去仁光县拿。”
“放屁!胡在明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却不在第一时间上报,他是不想活了?”
“胡大人他、被控制了起来,现在整个大烨,能制瘟疫的,恐怕只有仁光县那药方了。”
姜太守气得不轻,在走廊下来回踱步。
“你即刻派人去拿药方,明天我要见到东西!”
“可能要花钱。”
姜太守:“???”
蒋毅从太守府出来,已经是一刻钟以后。
他快马加鞭回到自己府里,将自己要带人去仁光的事给马蓉说了一番。
“一来确实是去拿药方,二来是想去确认一下杨守勤和阿贤那边的情况,你且安心,最迟后日就回来。”
马蓉担忧的点点头:“那你给他带点东西过去,这么些日子他在那边也受苦了。”
蒋毅扯了扯嘴角,想说本来就是让他去受苦又不是享福的。
但是面对自己夫人,他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刑恕这边将事情都交代给杨守勤之后,就窝在驿站里,清闲自在。
祁鹿问他:“你这心也挺大的。”
刑恕手里捏着一罐可乐,倚靠在驿站屋顶,长腿曲起,身子往后靠,姿态懒散。
“不然呢,这天塌了不还有个高儿的人顶着,再说了这大烨姓闻,我一个被流放的罪臣,哪有说话的权力?”
祁鹿默了默,狐疑的说道:“听你这语气,怎么感觉唯恐天下不乱?”
刑恕仰头灌了一口可乐,嘴里嗞喇气泡乱窜的感觉使得他惬意的眯了眯眼。
修长的指节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的敲击着身下的瓦片,一剑刀光径直朝着他斜后方刺来。
刑恕一个旋身,腾空而起,手里的可乐罐带着强劲的力道直射而去,狠狠将来人击飞。
周遭瞬间冒出数十个身穿黑衣,都戴面罩,将自己包裹严实的杀手。
他看着砸飞出去可乐罐有些懊恼,阴气森森的朝着这些杀手露出两颗闪着寒光的尖尖牙。
“让我猜猜,是安昌王派你们来的?还是老皇帝?”
随后,刑恕摸了摸下巴摇头,自顾自的说道:
“不应该是老皇帝,他都快嗝屁儿,那就是闻柏霖,派你们来,是想要瘟疫药方?”
为首的黑衣人手里握着长剑,直指刑恕。
“既然小侯爷知道,那就赶紧将药方交出来。”
刑恕缩了缩脖子,悄摸和祁鹿告状。
“闻柏霖那狗东西,忙着夺皇位,还要忙着派人来杀我,你说我要是不给药方,他们会怎么样?”
祁鹿:“”
她觉得刑恕不会怎么样,自己倒像是要疯。
“她都派人来杀你了,要不你先示弱,把药方给他,反正都是为了救人,这次咱先亏一点?”
亏?
刑恕不高兴的撇撇嘴,眸底划过一模猩红的光芒,气场瞬间变得有些阴沉骇人。
他抵了抵后槽牙,看向对面的杀手,也不知道是说给祁鹿听,还是对面听。
“我这人阿,平生最不愿意吃亏委屈,想要药方?好啊,来杀了我。”
祁鹿:“!!!”
“刑恕,你疯了?”
“嗯嗯嗯,有一点点呢,我死了,你会心疼的哭出来吗?”
祁鹿抓狂。
似乎是通过铜镜听到祁鹿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刑恕勾了勾唇。
“诶,放心吧,他们打不过我。”
“那你还是去死吧!”
气到没话讲。
对面的人也提剑飞冲过来,数十道身影将刑恕围得密不透风。
他一个手无寸铁之人,面对无数刀光剑影,身形如一阵风。
修长有力的双腿直接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一左一右两人直接扫飞。
脚尖顺势踢起扫落的长剑,使力一点,身子腾空跃起,长剑就直接贯穿两人胸口,直入第三个人前胸。
身后一道剑影朝他后背劈来,却被另一只大手捏住剑身,轻轻弯折,便见长剑断成两截。
“你怎么才来,累死我了,留一个活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