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变化最大的地方,是万人屠的兵刃,原本那柄宽大沉重的石质巨剑——霸道,现在却变成了一把巨大的红色斩马刀,材质不像任何金属,刀身更像是红色的冰晶,冰晶中可以看到骨头一样的结构,一直延伸下来形成了刀柄。
看到这里,陈轻舟心念一动,这把刀……怎么有点儿眼熟……
他本能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受伤倒地的黎豪,只见他的眼神中也有些异样的神色。
二人想起了血枫林,想起了帝丘,想起了墨渊麒麟,想起了……
“血魄蛮刀!”
是了!这刀的形貌,还有威力,不就是传说中的九黎三圣物之一血魄蛮刀吗?!
可是等等!
另一个念头又在陈轻舟心中升起,血魄蛮刀是蚩尤战神死后一身精血骨骼所化,非九黎血脉之人不可驱用。这一点,当时墨渊麒麟就十分不解,打伤他的那位神秘高手不是九黎后人,抢走血魄蛮刀又有什么用呢?
可随着万人屠的现身,陈轻舟觉得脑中逐渐清晰起来,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万人屠其实是九黎后人,难怪他身材比中州武者都要魁梧,而且皮肤偏白。
而那个施展“跃迁之术”闪现进入帝丘、打伤墨渊麒麟抢走蛮刀的人,就是千岁盟的高手,甚至就是盟主司马戎装!
这一下就全都对上了,除了那个九千岁司马戎装,还真想不到人族有谁能轻易将墨渊麒麟打成重伤。
万人屠空中拖刀,血魄蛮刀嗜血杀伐的气势与狂妄杀神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一人一刀,就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大杀器!
“夏江南,出来!”
万人屠暴喝出声,眼神死死盯着夏江南。
夏江南也没想到万人屠居然能从“劫杀”之下活命,还以这样一副强势姿态王者归来,但那一剑毕竟是自己射的,对方要报仇,合情合理。
七劫判官刚才受了点儿轻伤,此时被人点名,他立刻站起身来,向前迈步。
“慢着!”
两只手同时伸出,拦住了夏江南,正是轩辕剑皇和轩辕长卿。
轩辕剑皇严肃道:“夏贤侄,你为我轩辕世家尽心竭力,不惜耗损根基诛杀此人,今日他要报仇,必须先过老夫这关!”
万人屠听了,扫了轩辕剑皇一眼,似乎带着几分深意。
轩辕长卿也道:“夏兄,就算没有那日之事,今日他想动你,也得问问我手中之剑!”
夏江南微微一笑,“多谢二位盛情美意。”
夏江南感受到了万人屠的强大,关键时刻,也不逞英雄。
陈轻舟也站了出来,万重刀指向万人屠。
接下来是黎浅渔、西门如枫、任玉骨、景云齐、崔继业、元心和元冲,渐渐的,中州各大门派的高手都站了出来。
夏江南十分感动,但他清楚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赶紧劝道:“诸位大义,夏家心领了,但这人实力不俗,请有伤在身朋友暂时休息一下,真到生死关头再出手不迟。”
话已至此,身上有伤或是实力不济之人缓缓退下,最后还剩六人。
万人屠依旧一脸狂傲,对他来说,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没有任何差别!
上次惨败之后,万人屠的师父,也就是千岁盟的盟主司马戎装用回天之术将霸道巨剑的剑魂提炼出来,炼化成一块心之石,补在万人屠的伤口处,又经过十日的传功活血,这才保住性命。
也是经过上次的惨败,司马戎装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剑道不足以发挥万人屠这个九黎后裔的霸气悍勇,因此他让徒弟弃剑从刀,可是还缺一把趁手的好刀。
所以,武道巅峰的司马戎装潜入九黎帝丘,抢走了血魄蛮刀,他作为师父,给这个爱徒的,都是最好的!
战场之上,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万人屠手持血魄蛮刀,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宛如从地狱爬出的魔神。刀身之上血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几千年前蚩尤战神的无尽杀戮。
万人屠不再废话,直接一记横斩,迅速拉出一道血色刀罡,向众人腰斩而去,正式开启这场以一敌六的大战!
九尾冰狐等妖怪趁机休整,作壁上观。
九黎圣物斩出的刀罡比其他刀客高手的刀罡厉害太多,普通兵刃和招式根本抵挡不了,就算是黎浅渔用三式“洪炉九象”凝聚出的护盾也被一刀斩裂,恐怕只有巅峰的“披甲金身”才能抗衡。
这一刀挡是挡不住的,六人都明白这一点,立即施展身法闪避。
陈轻舟身形如电,施展“雷行双脉”,脚下泛起一圈蓝色的电芒,迅速下腰躲闪。同时将墨麟冰甲催至巅峰,瞬间披上了一层透明的坚韧铠甲,血色刀罡擦着他的胸腹切了过去,与墨麟冰甲之间发出刺耳的刮铁之声,但幸好没有刮破。
黎浅渔施展“流风暗缠”,再加上〖剑仙〗的人剑合一,行动速度猛然翻了几倍,“嗖”一声射入云霄,躲了过去。
轩辕剑皇的无心玉剑早已抽了出来,眨眼间砍出百剑,层层抵挡血魄刀罡,双方内力化出的攻势一一相较,刀罡势如破竹,犹如虎入羊群,将剑芒砍得溃败,但刀罡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轩辕长卿则施展“冰封九尺”,他渐渐融合了狮虎兽的妖神内丹,冰系功力大涨,瞬间凝出两米厚的坚硬冰墙,刀罡犀利切入,速度进一步减缓。
任玉骨双手化出了墨玉棋盘,又在上面覆盖了一层黑白光网,大力推了出去,棋盘与刀罡相撞,发生剧烈爆炸,但没有伤到几人。
最后的夏江南见血魄刀罡势头减弱,唤出了青青背后剑匣中的七劫剑,右手紧握剑柄,左手使出“虚空拈叶指”,用七劫剑硬接那霸气刀罡,巨响之后,连人带剑退了十几米才勉强停下。
万人屠见这近距离的一刀没杀掉任何人,冷哼一声,继续挥动血魄蛮刀,脚下施展“流星踏”轻功,快速欺近退到最远处的夏江南,当头一刀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