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池月知道宋宴礼是在询问她对这件事的态度,她并没吃亏,还打了许佳宁两耳光,今天安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在,真闹大了,会显得宋家以权势压人,“去吧。”
宋宴礼回头看了一眼陈牧。
陈牧心领神会,推动轮椅朝许明耀走去。
许明耀其实在宋宴礼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如果是宋宝嫣,他肯定早就迎上去了,但宋宴礼在宋家无权无势,他在内心里是瞧不上他的,而且他还是他的岳父,没道理让他去迎一个小辈。
他也察觉了许池月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女人间的小手段,他见多了,自然不会管,他插手了,反而会将事情闹大,今天这样的场合,他可不想丢脸。
他身旁都是安城商界名流,他就等着宋宴礼过来给他祝寿,让他长长脸。
宋家可是华国首富,谁见了宋家人不得毕恭毕敬的,可他许明耀却能让宋家四少亲自过来给他祝寿,放眼整个安城,谁有这样的待遇?
“许总。”
许明耀闻声,转身,看见宋宴礼,嘴角立刻堆上笑容,“宴礼来了。”
宋宴礼礼貌勾了一下唇角,“祝您如松柏之茂,岁岁常青。”
“谢谢,你送的那幅字画我很喜欢,有心了。”
“您喜欢就好。”
这时许家管家赵叔上前两步走到许明耀身旁,提醒,“老爷,赵总来了。”
许明耀看了一眼门口,立刻朝宋宴礼说:“你自便,我失陪了。”
宋宴礼点了一下头。
许明耀立刻快步朝门口走去。
许池月看着许明耀的背影,眉头蹙了起来,所以不管来了什么人,他都是知道的。
她记得那次宋许两家吃饭的时候,许明耀不仅起身亲自迎接宋宝嫣,饭桌上也十分殷勤。
显然许明耀瞧不上宋宴礼,不迎接,还摆谱。
这个社会还真是现实。
许家人将她和许佳宁两样对待,她无所谓,可是他们将宋宴礼也分出来,她无法接受。
许池月看向宋宴礼,“我想回家。”
宋宴礼见许池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浑身不舒服。”
宋宴礼听出来这是气话,以为许池月还在因为刚才于美华的事生气,“不舒服那我们就走。”
“嗯。”
宋宴礼看了一眼陈牧,陈牧点了下头,看向许池月,“少奶奶你和少爷先出去,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许池月推着宋宴礼朝大厅门口走。
许明耀与陆总寒暄,眼角余光瞥见宋宴礼他们要离开,也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要上去挽留或者打招呼的打算,他们走也就走了,无所谓,只要宋家有人过来了他的面子就有了。
来到车旁,许池月准备去后备箱拿坡道。
宋宴礼制止了她,“不用拿,我自己上车。”
许池月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在宴会上,这会儿停车场没人,倒也不怕有人看见,“那我扶你?”
“嗯。”
宋宴礼从轮椅上站起来,许池月扶着他的胳膊,两人慢慢朝车子走去。
走了两步,宋宴礼停了下来,将手臂从许池月手心抽出来,横过她后脖颈搭在她肩上,然后才继续行走。
被他这样半抱在怀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许池月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实在是这个姿势太暧昧,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惑人的气息会刺激得她身体里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她无法控制。
宋宴礼垂眸看着女孩微微泛红的脸颊,薄唇若隐若现勾了一下,待女孩抬头朝他看来的时候,他抿着唇角,表现得一派沉静从容。
许池月将宋宴礼扶上车,轮椅放进后备箱,陈牧正好回来。
陈牧启动车子,车子驶入大道后,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少爷,我刚在宴会厅听见大家谈论说少奶奶打许家二小姐,是因为许家二小姐诋毁你。”
许池月正观看着窗外风景,闻言身子僵了一下。
宋宴礼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诋毁我什么?”
“许二小姐说你……”
“陈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许池月打断陈牧的话,瘫痪、残废、废物,这些字眼,她不想宋宴礼听见。
陈牧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哪里是他八卦,是少爷吩咐他去打听的好吧。
宋宴礼转头看向许池月,似乎很执着想知道答案的样子,“她诋毁我什么?”
“没什么。”许池月转移话题,“你晚上吃饭了吗?”
“没有。”
“我也没吃,我给梁叔打个电话,让他给我们留晚饭吧?”
“嗯。”
许池月拿出手机给梁叔打电话,刚挂了电话,宋宴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所以你打她是因为我?”
怎么又提这茬?
许池月低头将手机往包里放的时候应了一声,“嗯。”
宋宴礼看着许池月,外面路灯闪过,打在她瓷白精致的小脸上,忽明忽暗,“为什么护着我?”
因为喜欢你,所以见不得任何人诋毁你。
许池月抿了抿唇,手指在包上来回轻轻划拉着,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夫妻,理应互相照顾。”
“只是因为这个?”
“嗯。”
宋宴礼深邃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颀长身躯靠在椅背上。
身旁没了动静,许池月偷偷瞥了一眼,见宋宴礼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还好不问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回到听风庄园,吃过饭,许池月去书房找宋青山,进门见他在写毛笔字,字体饱满大气,但收笔却带着几分随性。
宋青山将毛笔放在笔搁上,看着许池月微笑问:“宴会好玩吗?”
许池月能感觉到宋青山一直将她当个孩子,不是蔑视,而是晚辈对小辈真心的爱护,这份宠爱是她在许家从未感受过的。
她知道宋青山是真心将她当家人,所以格外珍惜这份感情。
她如实道:“不好玩。”
宋青山神色微顿,“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许池月摇头,“爸,我是许家的养女,我和许家关系不好,以后这种场面上的宴会我和宋教授可以不参加吗?”
她实在不想再看见许家怠慢宋宴礼,他那样心怀家国清风朗月的人,不应该被这些世俗恶习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