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单手插兜,眉眼带上些许疲倦,但黑眸始终凌厉:“伯母,时间太晚,我就先回去了。”
甘曼凝站起来:“霍总,替我和你母亲问声好,前两天我们聊得很好,过段时间我们可以再聊一聊。”
霍祁的眼神微顿,低头,嗓音低沉:“明白。”
霍祁走后,池月月迫不及待地拉过甘曼凝的手,绵软的声音里带上些许急切:“妈,你和霍总母亲见过面了?”
甘曼凝戳她的脑袋,语气纵容:“还不都是为了你的事?”
池月月的脸色一红:“我能有什么事?”
甘曼凝轻哼:“还害羞了?霍祁的母亲和我说过了,霍元明有意愿和我们家联姻,属意的儿媳妇就是你。”
池月月圆润的杏眼瞬间亮起来,白嫩的脸蛋更红:“妈妈的意思是?”
甘曼凝拍拍她的手,轻声细语:“到时候,你就在云延,和霍祁好好相处,培养培养感情,明白吗?”
池月月亮眼睛点头,随后眸色暗淡下来:“可是,妈妈,霍总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她、她总是缠着霍总。”
星期一,易渺刚来到公司就感觉到了不同,云延的员工每一个都严阵以待、面色严肃。
当易渺在总裁秘书处看见池月月、霍祁、甘曼凝和曾子美,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神色如常地走过去,声线平稳:“霍夫人,徐夫人。”
霍祁长身玉立,眉眼清晰凌厉,薄唇轻抿,微敛着眼皮,认真的听着几人说话。
池月月挽着他的手臂,笑颜恬静乖巧。
曾子美穿着墨绿的旗袍,嘴角带着温婉的笑容,闻言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作答。
易渺也并不在意,她神色如常的坐回位置上。
身后,池月月娇俏的声音响起:“妈,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霍总很照顾我的,什么都愿意教。”
甘曼凝笑道:“我当然信任霍总,只是你不要给霍总添乱就好。”
几人闲聊几句,很快离开,只是曾子美离开前,敲着易渺的桌子,语气冷淡:“过来。”
茶水间里,易渺端着水杯放到曾子美身前的桌子上。
曾子美的笑容带着嘲讽看着那个杯子,嗓音温柔而残忍:“易渺,实话说,我希望你可以退出云延,关于赔偿,我愿意代替霍祁给你。”
易渺神情未变,声线没有起伏:“如果您是为了说这个,我就不陪您聊了。”
说罢,她站起来,曾子美的脸色沉下来:“站住。”
曾子美走到她面前,讽刺地勾着嘴角看她:“易渺,你应该不想当婚姻里的第三者吧?”
易渺的声音冷静:“您什么意思?”
曾子美抱着手臂:“易渺,你不会觉得霍祁会和你结婚吧?”
“你以为我今天和徐夫人一起来是为什么?现在霍家和徐家已经初步达成了联姻的意向,夏夏和霍祁好事将近,你再纠缠,就真是不要脸了。”
易渺合起眼,心尖一颤。
再睁开眼时,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凌凌的一片:“抱歉,霍夫人,关于离开的这件事情,我需要霍祁亲口和我说。”
甩下这句话,易渺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曾子美尖锐的声音:“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或许真是和曾子美说的一样,池月月和霍祁好事接近,今天的池月月脸上挂着许多笑容,看着霍祁的眼神比从前更加直白大胆。
池月月是徐家丢失女儿的消息不胫而走,多的是云延的员工过来巴结。
池月月被人群围堵着,细软的声音传出来,落进易渺的耳朵里。
“以后,是不是得叫你徐听夏,徐小姐了?”
“不要说啦,我只是霍总的秘书,不会变的。”
有人嬉笑:“你对霍总真好,这都不离开。”
池月月的声音羞怯又大胆:“那当然,我是霍总的秘书,当然得对他好。”
人群一阵欢呼,偶尔有几个视线注意到人群之外的易渺,眼神意味深长且鄙夷。
易渺不以为意,转身离开,不期然对上一双漆黑双眸。
霍祁站在她对面,在明亮的灯光下,原本就流畅的脸部轮廓更加清晰凌厉,几缕额发遮挡他的眉眼,微敛眼皮,黑眸漫不经心地对上她的视线。
看着,倒像是对池月月的话毫无反应。
易渺蜷了蜷手指,踩着高跟鞋,从霍祁的身侧走过去。
身后,传来霍祁低沉醇厚的声音,不讲道理、不由分说地钻进易渺的耳朵里。
“都回去,别在这里聚集,”霍祁说,“听夏过来,有个文件有问题。”
池月月欢快地说:“好,不过我的脚受伤了,霍总能不能过来扶我?就一下。”
从落地窗里,易渺看见霍祁走过去,纡尊降贵地扶着池月月的手臂,小心地搀扶池月月起身。
池月月亮晶晶的眼神近距离的看着霍祁的脸,完全就是怀春少女望着心上人的眼神,直白大胆。
易渺收回视线,脑袋里不期然闪过曾子美的话。
她敛下眼皮,面无表情。
池月月和霍祁好事接近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确实不能容忍自己当婚姻里的第三者,哪怕只是订婚的关系。
临近下班,易渺想去找霍祁,问问清楚。
刚刚走下停车场,就被一股她无法抵抗的力气捂着嘴巴,拽住手脚,扔进一辆陌生的车里。
她喘着气坐起来,手脚都还在发麻,一道熟悉的、温润的声音从驾驶座上传过来。
“易渺,我猜你很想知道霍祁和夏夏之间的事情。”徐听白回头,唇角勾着莫名的笑容。
易渺心脏乱跳地看着他,面上却没有一丝慌乱的表情,冷静的、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他看。
徐听白道:“我带你去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