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布带的落下,易渺身体一颤,隔着病号服,压住霍祁愈加放肆的手掌。
她提醒霍祁:“你和徐听夏要订婚了。”
下一刻,霍祁的手将她的手推开,随后另一侧肩膀上的布带落下来。
易渺握着霍祁放肆的手,声线有些颤抖:“霍祁,你要和徐听夏订婚了!”
霍祁向下的手终于停止,黑眸沉沉地看着她,轻嗤一声:“那又怎么样?”
易渺缓缓的瞪大眼睛,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
霍祁似乎没了耐心,两只手掌压住她纤细的腰肢,俯下身,咬住她的脖颈,轻轻地吮吸,柔软湿热的薄唇含着一块嫩肉。
易渺脑袋空白的躺在床上,手指抓着被单,微怔地看着天花板,脑袋里乱糟糟地想些东西。
突然地,她的脑袋闪过一个画面。
混乱嘈杂的环境里,池月月穿着粉嫩的裙子,和矜贵难言的霍祁坐在一起,鹤立鸡群一般。
下一刻,池月月抿唇,羞赧地笑着,探头在霍祁的侧脸吻了一下。
霍祁对池月月举动的回应是:“没关系。”
她心脏猛地一跳,猛地推开霍祁,卷起被子,将自己的全身上下裹得很紧。
易渺勉强维持自己喉咙深处的颤抖:“霍祁,你和徐听夏要订婚,我不会做小三。”
霍祁看着她,眼睛微眯。
易渺咽了咽喉咙,缓解喉咙的干涩:“我可以给你打工还钱,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还钱。”
霍祁轻嗤,长身玉立地站在她的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打工?可我不需要你给我打工。”
易渺的手指蜷了蜷:“那我就给别人打工,总之,这些钱,我会还给你。”
霍祁轻嗤一声:“那你妈的病呢?等你打工,等得起吗?”
易渺的表情微顿,撇开眼:“这和你没关系。”
霍祁单手插兜,眉眼凌厉淡漠,嗤笑:“好,那我就看看,你还可以撑多久。”
霍祁离开之后,易渺全身松乏地躺在床上,疲倦地合上眼。
第二天,易渺在办理出院的时候,闻慧云医院的护士给她打来电话。
“是闻慧云的家属吗?闻慧云的病情突然加重,各项指标都异常,现在正在抢救室里抢救,如果家属有时间,希望能来医院。”
电话挂断之后,易渺险些当着医院众人的面摔倒。
等她赶到医院后,丁光霁已经等在了抢救室外,眼睛发空地瞪着地面。
她走过去,拍了拍丁光霁的肩膀。
丁光霁抬起头,眼眶通红,一把抱住她,声声哭诉。
易渺被丁光霁按住伤口,疼得皱眉,还得轻拍丁光霁的后背安抚。
将近两个小时之后,闻慧云被推出抢救室,送进了ICU中,生命垂危。
易渺匆匆赶到缴费处,将银行卡里的钱几乎全都打进医院的账户里。
易渺站在主治医生的科室里,医生的话冷静而温和。
“病人的病情恶化,需要更好的医疗条件,包括医疗仪器和用药,再加上是在ICU中,每一日的花销……总之家属这边做好心理准备,差不多需要一百多万。”
医生似乎看出来他们的窘迫,所以声音尽量柔和:“这也只是最初的医治计划,如果后续还有变数,可能还需要更多钱,家属先回去筹钱吧。”
“希望病人家属尽快给回复,毕竟病人的病情等不起多久。”
易渺垂着手,轻皱着眉。
医生指了指她脸上的伤口:“需不需要看一下。”
易渺摇头:“不用了,谢谢医生。”
她走出科室外,听见丁光霁痛苦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易渺的后背抵在墙上,无力地闭着眼睛。
她也想问,究竟是为什么?
不仅仅是身体的疲倦,更多的是心里的倦怠。
老天也许真是看她不顺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喘口气,下一件事有如山崩之势倒过来,压得她呼吸不过来。
倏地,丁光霁拉着她的手腕,用那双无助的泪眼看着她:“姐,姐,要不你去找霍总吧?霍总和你相处那么久,就算是分手也不会不管你的。”
“姐,你去找他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丁光霁的声音颤抖,哭腔明显,引得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
易渺阖着眼,拳头紧握,尖锐的指甲几乎钳进掌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睁开眼,嗓音干涩沙哑。
“我知道了。”
她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给霍祁打去电话。
霍祁那头很久都没有接电话,直到自动挂断。
后来,是霍祁的特助林达给她打来电话,没有等她打招呼,开门见山地说:“霍总在有山画廊,他希望易小姐可以在半小时内赶到。”
也没给易渺开口的机会,林达就挂断电话。
二十五分钟后,易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盖住自己脸上的伤口,穿着简朴的T恤和牛仔裤,站在画廊门口。
进入画廊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穿着精致,一动一静皆是优雅绅士,所以在门口排队进去的易渺站在这些人中格外显眼。
易渺低着头不去看那些人的眼神,跟着队伍慢慢地走进有山画廊内。
画廊里的空间很大,易渺站在无人的角落,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处张望。
下一瞬,她的目光停在人群中的一对站在一起的男女上。
正是霍祁和池月月。
霍祁气质矜贵,丰神俊朗,眉眼淡漠又凌厉,鹤立鸡群。
池月月今天穿着的是一件柔软的白色长裙,淡棕色的头发微卷,披在肩头,白皙圆润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站在霍祁身侧,竟也毫不逊色。
几人离得并不远,而且画廊很安静,池月月和霍祁的声音飘过来。
“祁哥,我喜欢这幅画。”
霍祁的声音有些许纵容:“嗯,喜欢就买回去。”
易渺安静地看着他们,在池月月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绕过一个墙角,用墙壁遮挡住她的身体。
她站在墙角许久,脚腕酸痛,低着头,脚尖点地绕了绕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