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白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姑且让她当我一段时间的妹妹,享受享受几天上流社会的生活,也不算欺负了她。”
说到这里,池月月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徐听白口中的她,除了她自己,还能有谁?
她的脸色瞬间空白一片,眼神仓皇,身体微微颤抖着。
“夏夏,你怎么还不睡?”
徐云韵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客厅的宁静,池月月吓得手里的香蕉掉在地上,抬起头,立刻和还在接听电话的徐听白对上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昏暗的原因,徐听白脸上没什么表情,琥珀色的眼睛沉得吓人,没有往日对她的那份温情,眸子里的温度冷得刺骨。
池月月猜测,或许,现在才是徐听白原本的性子。
池月月被吓得忘记回答徐云韵的问题,微怔地站在客厅边上,表情空白的看着徐听白。
徐云韵疑惑地又喊了一次:“夏夏?”
徐听白挂断了电话,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闲庭信步地走进来。
他现在的样子又和刚刚完全不一样,温润地笑着,像个知心大哥哥一样宠溺地揉了揉池月月的头,半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香蕉递到池月月手中。
然后他对徐云韵说:“没什么事,您先睡吧,我陪夏夏聊会天。”
徐云韵不疑有他,转身离开。
池月月脑袋里疯狂叫嚣着要她立刻离开这里,她的脚下意识的要和徐云韵离开,可是徐听白按住了她的肩膀。
“夏夏不是要和我聊一聊,跑哪里去?”
徐听白的声音温润又好听,可是落进池月月耳朵里,就如同恶魔低语,即将索取她所有的荣华富贵一般。
她的身体僵硬:“哥哥,我什么都没听见。”
徐听白似是不介意地轻笑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听白抬起手,抚摸着池月月的脑袋,轻笑着:“夏夏,不管你听见了什么,我都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吗?”
池月月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喉咙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
徐听白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你并不是真正的徐听夏,如果你还想要享受今时今日的待遇,就不要说出去,明白吗?”
池月月并不是傻子,只要稍稍一想,就知道当初给众人看的亲子鉴定并不是真正的亲子鉴定,是假的,是眼前的徐听白动了手脚。
池月月开口时的声线颤抖得不成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帮我?谁才是徐听夏?”
徐听白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是格外的冷漠:“我可没有在帮你,这些事都与你无关。”
徐听白确保池月月不会说出去后,就懒得和她扯皮,转身离开。
池月月的余光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她寻着亮光看过去,只见徐听白垂下来的手中,捏着一枚熟悉的戒指。
那是霍祁送给易渺的戒指。
徐听白为什么总是携带着这枚戒指?
徐听白为什么要让她冒名顶替?
她猛地瞪大眼睛,一股不可思议的、荒唐的、违背伦理道德的猜想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的瞳孔颤抖着看着徐听白的背影。
难道说、难道说,易渺才是……
所以,喜欢易渺的徐听白才不愿意让易渺回到徐家?
不、不可能!
池月月摇着头,努力地将这个荒唐的猜想赶出脑袋。
这怎么可能?
徐听白就算再荒唐,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
绝对不可能!
易渺醒来的时候,是在霍祁温热的怀中醒来的。
霍祁坚实温热的胸膛困住她的后背,两条手臂铁链一般地禁锢着她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易渺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这种相依相偎的日子已经过去许久,恍若隔世。
她只是轻轻动了动身体,霍祁就立刻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嗓音微哑:“醒了?”
“嗯。”
易渺从霍祁的怀中爬起来,霍祁的手掌像是恋恋不舍一般地在她的腰肢上慢慢滑落,带起阵阵战栗。
两人从卧室里出来时,吴阿姨已经把早餐做好放在餐桌上,笑得温和的眼神已经流转在两人身上,颇感欣慰的样子。
易渺虽然已经确保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不会被看出什么痕迹,但脸上还是发热。
吃过早饭,易渺刚准备从公寓里出来,霍祁喊住她:“爷爷的情况好点了,想要见我们。”
霍爷爷对她向来很好,易渺立刻点头:“好,现在去吗?”
霍祁嗯一声,单手拿着领带站在她面前,“帮我带上。”
易渺微怔,随即面色平静地走过去,接过霍祁手里的领带,妥帖熟练地将领带系上。
她悄悄地掀起眼皮去看霍祁,就见霍祁也在看着她,眸色很淡。
易渺抿抿唇,心里泛起些许异样的感受。
她总觉得最近霍祁是在讨好她。
但是高利贷那群人绑架她的这件事终究是在她心里留下痕迹,久久复原不了。
路上,易渺和霍祁坐在后车座上。
易渺看着倒退的景色,转过头去看霍祁。
霍祁低着头,两条笔直的长腿交叠,一只手拿着平板看文件,另一只手拿着电容笔,纤细的电容笔在霍祁骨节分明的手指中转动,很是好看。
易渺的语调平稳:“我记得这不是去医院的路。”
霍祁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很快收回,嗓音低沉道:“先去一趟警局。”
易渺微微拧眉:“为什么要去警局?”
霍祁似笑非笑地抬起头:“你难道不想要知道当初你被绑架的真相吗?”
易渺呼吸一滞,随后低下头,默认了这次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