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真的在想……如何去改变那结局……
赢菱的身躯僵硬在床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军医还言:“若太子妃还不尽快调整心态,恐怕……恐怕不出一个月,瘫痪很快就会蔓延……全身瘫痪……”
赢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这一刻,睫毛狠狠颤抖着。
想她恣意纵马奔腾,潇洒饮酒赏天下,竟然……会瘫痪么……
也是这一刻,她才忽然发现,那个人……对她的影响竟然已经如此之大……
武玄殿,寝殿。
一夜未眠的魏玄,立在屏风前,更衣。
地上的地榻还没有收。
他恍然想起,以往每个清晨他更衣之时,赢菱都会侧躺在那里,手撑着侧脸,好整以暇地看他。
明明眼睛在发光,可还在评头论足:“肌肤太白了,缺少男子雄浑气概。”
“肌肉再厚一些,肯定会更好看。”
“魏太子,真的不考虑考虑、只做不爱吗?”
魏玄敛了敛眸,似是对又想起那个女子,而心生烦躁。
“将地榻收走!”
终离立即上前,开始收东西。
魏玄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迈步走出去,远处军医正慌慌张张地跑来。
魏玄的心脏,在那一刻骤然收紧,就像即将要失去什么。
在军医过来那一刻,一句担忧的话脱口而出:
“她、死了?”
声线里,是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在意。
军医答:“回太子,并未。”
魏玄本来紧绷的神色、周身,顷刻之间松懈。
呵。
早该想到的。
华秦赢公主,骄傲不可一世的女子,来魏国就是为了偷窃机密,怎会轻易死去?
不过又是一出苦肉计。
亏他彻夜未眠,竟真的在担心她。
“不过太子妃她……”军医正想禀告什么。
可这个时候,有将士忽然八百里加急,策马快速奔来,跪在地上禀告:
“太子,不好了!华秦五十万大军,再次兵临边境!”
魏玄的神色,在那一刻微微腾起了疑惑。
军医也是诧异无比,“怎么会?”
按理说赢菱公主和亲过来,两国至少应该和平相处一段时间,怎么会忽然开战?
将士答:“阵前大将军傅骁炎说,我们虐待十三公主,致其患病,要我们立即送十三公主归华秦。
若是魏国不愿,便即日开战。”
魏太子的眸色忽而一深。
华秦,他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的确。
昨夜的龙台大殿里。
收到了飞鸟传书,禀告赢菱之病情。
陈玉皎没想到赢菱会对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就为了逼真。
更没想到赢菱会自己在那杂役小屋里,几日闭门不出。
当时他们的安排是,以退为进,去小屋是为了让魏玄感觉到、空落、不适,从而明白赢菱对他的重要。
但计划里,赢菱在小屋装得悲痛欲绝,可私底下该怎么畅意恣意,还是怎么畅意。
没想到……
陈玉皎看到传回来的书信,敏锐的意识到,一切超出了掌控。
她们算计了一切,却唯独遗漏、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动物。
赢菱23岁未曾成婚,还屡次告诉她养男宠,不恋爱,她一直以为赢菱是真的心若铁石。
可其实……赢菱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命定之人吧。
每个人的一生,可能都会遇到那么一个人,打破她所有的规则、成为生命里不可控的存在。
陈玉皎看向坐在对面案桌的赢厉,严谨道:
“君上,必须给魏国施压,提前接阿菱回来了!”
赢厉尊贵冷硬的面容,却有一丝严肃。
“以大局为重,眼下,她不适合回来。”
好不容易让赢菱混入魏国军营,接近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