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的身躯僵硬在原地,一向幽幽无情、漫不经心的眸子里,有复杂的情绪在升腾、变化。
那瞳孔中,也是惊色。
仅仅只是玉肌膏。
昨夜生病,亦不是伪装?
手臂瘫痪……会蔓延至全身?
他对她,竟影响至此……
军医为赢菱包扎好伤口,沉沉叹了口气,无奈地离开。
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又陷入了梦魇。
她的那只手臂即便是在梦中,也在发着颤。
当初母妃被最爱之人,下令砍断手臂。
如今她自己……也逃不过这结局么?
魏玄的身躯坐到了床边,视线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瑰丽绝美的面容,也变得凝重、深沉。
赢菱……赢菱……
他们只是敌人。
从一开始,就注定只能你死我活。
为何如此在意他?
何至于此。
他看到女子露出的手臂还在颤抖着,大手落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
“赢菱,你还真是愚蠢。”
她为目的嫁他。
又可知,他娶她,亦有他的目的。
真蠢。
黑暗里,魏玄那抹身影在床边坐了许久许久。
直至深夜,他才轻声扬出吩咐:“去通知华秦,人我已接回宫殿,会善待之。”
“至于回华秦……”
想到这,他的神色沉了沉,“既已嫁入我魏国,便是我魏国之人,岂能再随意回去呢。”
开弓何有回头箭。
他与赢菱的目的都没完成,怎可半途而废?
且不知为何……他已不想放她走。
龙台后殿。
陈玉皎与赢厉、白平生坐于案桌前。
他们收到了来自魏国的消息。
还有他们的人送来的飞鸟锦帛:“早在十三公主昏迷前,便已联系不上她。
她堵了鼠洞,拒绝再与我们联系。”
陈玉皎眉心紧蹙,赢菱这是不听他们的劝,已经不打算回来了。
赢菱想继续把计划进行下去,或者有了别的安排。
就如今夜她手臂受伤,也全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陈玉皎言:“不论阿菱到底想做什么,但现在她的手臂重伤,魏太子还心机叵测,目的深沉,我们必须尽快将阿菱接回来医治。”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腾起一抹十分不好的预感。
当初赢菱的母妃是被先皇下令砍断手臂,如今她自己又被魏玄……
事情,已经在开始失控。
赢厉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是该动手了。”
与魏国和亲后,南楚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两国的动向。
南楚一边惧怕华秦与魏国联手,合攻南楚。
一边又怕华秦趁其不备,吞并魏国。
一旦华秦再拿到魏国的领土,便是直接兵临南楚,南楚再无任何屏障。
再拖下去,只怕南楚还会从中作梗。
南楚动手,局势只会变得越加复杂不可控。
白平生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只是之前交锋,五十万大军丝毫不占优势。
魏太子在与华秦的边境线,种植遍布了迷雾森林。如今……”
陈玉皎却看了眼手中的锦帛书信,眸色微暗。
“兴许,应该换个方策了。”
魏国军营。
魏玄的身影一直坐在床边,照顾床上的女子。
直至晌午,她还没有醒来。
倒是终叛进来, 低声禀告:“太子,不好了!华秦军队发兵了!”
本来魏国一直防范华秦,在边境线遍布迷雾森林。
但是没曾想到,这一次,华秦军队竟然不惜绕路千里,从盛赵领土与魏国接壤的不毛之地,往魏国进攻。
那边是穷乡僻壤,毫无军事价值。
即便攻城掠地,也无什么利益、粮食、补给等。
终叛报:“华秦已攻占三座小城池,其国后送来一封亲笔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