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首座死在了榆林县,自己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就算皇上再不怪罪,都察院的鹰犬也饶不了自己!
“想我柴管,双十中举,三九入殿,金榜题名,一时风光无限。不曾想遭奸人迫害,来得这糟糠之地。二十载为官是如履薄冰,避世避凶。不求造福一方,但求安度一生,到头来却是天降横祸,保不得一家妻儿。这天意如此,吾之奈何?吾之奈何!”
“你休得嚎啕!”夏商一声呵斥,上前两步蹲下身去,低声细语,“我有一法,保你无忧!”
柴管一听,惊叫一声:“还有救命之法?”
夏商点头:“就看你听与不听!”
“听!你且速速说来!”柴管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扯着夏商的袖子,一双老眼几乎快要瞪出了。
“此之前,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得如实招来。”
“你说……”
“今日抓我可是那扬州知府授意?”
柴管一愣,面作犹豫。
夏商怒道:“你若不说那便自求多福!纵你不说,我也知晓!那知府便是要你借私藏之名将我除去,以保他私吞夏家家产的罪名!”
“我我我……我不知,知府大人只说将夏家少爷定了罪来,寻一僻静之所除之,其中细则我不知道。”
“那好,想要活命便照我说的来做。来日告知知府,就说夏商已死,让其放心。日后我会教你如何获得他的信任,再一点点收集其罪状,当搬倒他之日,我便许你天大的好处。”
柴管听得心惊胆战,这少年害了都察院首座还要谋害扬州知府?
“我虽无功无德,却又清明如镜,你这般逼我……我如何能与你同流合污?”
“谁才是污?你心知肚明!那知府明知死的是谁却不告知你,便是要你做替罪羊!你不与人争,他人处处害你。你亏得金榜题名,却混成如此下场。却不想想父母之愿,求学之心,昔年之志?
我见你却不是个坏厮才与你说得这许多,你且看看你现在这般模样,人不像人,官不似官,且看看你手下那帮差役,一个个混得比外面的乞丐还差,丢不丢人!你对不对得起人家?你那出生娃儿,十二三岁不务正业,终日玩闹,难道未想过传其衣钵,好来年考个状元圆你昔年未完之梦?
今日小爷好意说与你听,便是有意扶植你,机会就在面前,是要暮年一搏,还是一觉睡死,你自己选。”
柴管老脸通红无言以对,只暗叹一声:“如今的劫难还不知能否度过,何来的将来以后?倒是可怜了我的妻儿跟我受苦受累多年,只恨我身出寒门,朝堂之上无人依靠,空有一腔抱负,憋了足足二十年!如今再拼,为时不晚乎?”
夏商指着窗外山头红霞渐隐之所:“此时晚乎?纵使日落西山,明日依旧东升。男儿要干事业,管他年纪作甚?”
“现在将此腰牌呈交知府,就说那都察院首座没有死,是在县中有重大发现,需得制造身死之假象细细调查。有此腰牌为证,纵然有所怀疑,却也不会立马查出来。”
听了夏商所言,柴县令似是看到了生机,不禁问:“此计可行?”
“行与不行只有试了便知,倒是那陆寻的尸首何在?”
“知府大人命人烧了。”
“烧得好!如此死无对证,你照此话传上去。纵然知府怀疑,也会全力配合。因如果没有一个圆满的答案,纵是拿你做得替死鬼,他也不会好过。有了陆寻的腰牌为证,知府便会帮你来。而那陆寻本就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主,就算朝廷找不到人,也查不出他的去向,此案怕是一辈子也理不清楚,你便可以永远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