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坏死了……唔……”
话音刚落,羞涩的人儿便是在说不出话来,留下翻滚缠绕的衣襟不断缠紧两人,再也不分。
而此刻,屋外正走来老少僧侣两人。
扫地的小和尚指着屋子,嚷嚷着:“师父,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的施主。”
知晓事情的草灯心情沉重,才知道昨夜的小生偷偷溜入普德殿。如果小徒弟的描述不错,那昨夜肯定发生了有损佛门清誉的事情。
在观音庙,在普德殿,在禅房内,在诸天神佛的注视下,竟然有人胆敢做下如此行径!
佛也会发火的!
“砰砰砰……”
“砰砰砰!”
一串低沉有力的敲门声传来,屋内缠绵的女人险些惊呼出声。
“相公……”
“嘘!别管他,我们继续。”
“可是……唔……”
又一声娇喘后,惊慌的女人像是被人一头按入了深海,清醒的阳光越来越远,只有随着感觉继续沉沦。
“砰砰砰……”
“师父,怎么没反应呀!”小和尚急得挠头,他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将耳朵贴在门上,立刻听到屋内动静,顿时红了脸,却又不想停。这听觉刺激可比那些阿弥陀佛来得过瘾多了。
“璞缘,你听到了什么?”
“璞缘……璞缘!”
草灯大吼一声才将小徒弟惊醒。
小和尚脸更红了,红潮蔓延到了脖根,表情尽是慌乱。
“到底听到了什么?”
“师父……我……我……里面……”
“吞吞吐吐作甚?”草灯说着恼火,索性自己贴上房门,听得里面的声音脸色大变,“佛门的清净全被这混世魔王给搅了!”
士可忍,佛不可忍!
草灯就要破门而入,准备抓两人现行,此刻身后却传来人声。
“大师,请问这间屋内出了何事?”
草灯一看,聚在普德殿清修的香客全出来了,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只要一开门,里面的风景必然被所有人撞见。
百年古刹,千年清誉,如果此门打开,必将毁于一旦!
草灯当即起身,摆正神色,朝闻声过来的诸位香客作揖,只道是房中无人,顺带看看。又恐他人深究,便又主动言说在此地为众人开堂讲佛。
草灯大师,声名远播,传言是扬州一带最精通佛理的得道高僧,平日里极少会开堂将佛,不料今日忽然有了兴致,一众香客无不欣喜若狂,哪里还管这不起眼的禅房内发生着什么,只想好好听听草灯大师的精妙佛理。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
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
这佛堂论道来得突然。
屋外是至高佛理的传教,屋内却是鸳鸯嬉戏缠绵。
这鲜明的对比不知是讽刺还是对佛理大道的一种更新的诠释?
只是现在的情景戏剧又微妙。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者。斯乃是三观之虚明。一实之渊致。昔仙人苑内未耀此摩尼。今长者园中方洒兹甘露。良由小志先开故早驰羊鹿……”
草灯低声念着,一众虔诚的香客随声附和。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者。斯乃是三观之虚明……”
屋中——
风花雪月时,偶听屋外佛音,又值古寺钟声响起。
“嗡……”
“嗡!”
环境的庄重反倒更显小小禅房的妙趣。
孤盏残灯驱赶着透窗而入的微光,爬满灯盏的蜡红上一朵微微的火星如小小的红花静静地开着,花心是相拥小夫妻的似水深情,有一股淡淡的感动于佛音的沉闷呼应着。
往日种种苦楚都在此刻的幸福和快乐中变得淡了、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