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佛堂之中,夫人正安静坐着,手里拿着串念珠,穿着一身素衣,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散落背后,虔诚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安静。
“夫人。”夏商轻喊了声。
秦怀柔回头,看着相公淡淡一笑:“相公稍等。”
好似是经文没有念完,秦怀柔还保持着姿态小声念诵着什么。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方才放下珠串,对观音玉像深深作揖,最后才站起身来,拉着夏商的手到床边坐下。
这几日夏商在外忙事情,都没跟秦怀柔见过。
怀柔见了,心花怒放,又恐在这佛像跟前不敢表露,只双手捧着大手,关切地闪动着眼神:“相公这几日都在外面,不知在忙些什么?”
“若说这几日留恋烟花柳巷,日日与青楼女子厮混,夫人信么?”
怀柔一愣,脸上表情不似自然,但过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嗔怪地看了夏商一眼:“相公休要拿妾身说笑,先不说相公不是个留恋烟花之地的人,就是留恋烟花之地又如何?难道妾身还拦着相公不让相公去不成?”
“说是这么说,恐怕夫人心头还是不太畅快吧?”
怀柔知是相公打趣自己,不由得脸一红,娇俏一声:“讨厌。”
夏商顺势揽住娇妻腰肢,笑道:“好了好了,就是怕夫人一心念佛,把自身情趣念得没了就就不好了。”
“如今家中人丁越来越多,妾身是正室,哪能不自持身份,相公想要情趣,还是找如烟妹妹好。如烟妹妹跟妾身说了,妾身不在的几日,相公对如烟妹妹疼爱有佳,妹妹都说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报答相公的恩情呢。”
今日一连串的接触,柳如烟的表现大大出乎夏商的预料。小小年纪,如此通情达理,确实是夏商没有想到过的。
没有再说,无形中让夏商对柳如烟的印象大大改观。
正要跟夫人说点什么,外面的喧闹惹来了一个家丁。
“少爷、夫人,外面有人在传,好像扬州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昨夜大雨,让扬州城渣滓街死了几十个乞丐。”
夏商略显诧异:“这么快就传开了?”
“相公,什么这么快就传开了?”秦怀柔不知其意,有些疑惑。
夏商差点儿漏了嘴,忙解释:“没……没什么,只是再问死了些乞丐有啥稀奇的?”
家丁一本正经:“少爷,您可不知道,扬州现在可热闹了。验尸的官差说那些乞丐要么是饿死,要么是冻死的。可在渣滓街附近的百姓都看到了,那些乞丐死得不正常,各个都是七窍流血。都传言扬州知府怕引起恐慌,故没有透露真相。”
这么一说,连秦怀柔也来了兴趣:“真相?什么真相?”
家丁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见过尸体的人都说那些乞丐死得不正常,很多住在渣滓街的乞丐都说他们死之前都头痛欲裂,还有什么白色的虫子,好像是来自苗疆的巫术,叫做食脑蛊。听说那种虫子能把人的脑子给吃完。”
“行了行了!别听外面胡说。”秦怀柔不大相信,摆了摆手,“天底下哪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真的!夫人,要不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小人也不会在夫人面前说。您看榆林县都这么热闹了,扬州城里传得更厉害。”
“真有这么热闹?哎,管他这些作甚?还是一心一意诵经念佛的好。相公,若无他事,妾身可就继续念佛了。”
夏商拿这个执拗的夫人也没辙,摇摇头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