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商来得不是时候,信来客栈人多,唯有一间上房空闲。
夏商爽快答应下来,春娇却紧皱了眉头。
跟店小二到了房间,看见房中一张双人木床时,春娇眉头皱得更紧。但她的身份在人前不好开口,待店小二走了之后方小声问了一句:“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夏商好似心不在焉,看了床铺一眼,淡淡道:“床够大,两人足够。”
春娇气闷,想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又不禁脸红,心说这厮是不是在装傻充愣?
“你在这儿坐会儿。”夏商忽然话音一转,开了门,“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说完,不等春娇回答,就关门走了。
春娇越想越不对,觉得这人会不会故意岔开话题,等到了晚上……
如果真如此,我该怎样?
千丝万缕的思绪相互缠绕,竟忘了时间,等回神时夏商都已重回房间。
夏商还有些奇怪,觉得春娇今日脸色不对,好意问了一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春娇连连摇头,小手使劲儿揉了揉自己发红的俏脸,强打起精神。
夏商不知道的是,春娇已在脑海中预演了一次晚上将要发生的故事,对这三日的漫漫长夜既害怕又期待。
“我要出去一下,可能回来较晚,这里有伞,如果你要出门记得带上。”
听夏商说,春娇才注意到夏商回来后手里多了两把伞,一把放在桌上,一把他自己拿着。
春娇下意识问出来:“你出门就是为了买伞?”
夏商点了点头:“不说了,我得走了。”
说着,夏商就要关门。
春娇有些急:“诶!你晚上回来吗?”
不知为何会这样问,但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
“回。”
更不知为何,听到一个“回”字,春娇的心里稍稍安定,见关门之时忍不住笑了,笑中带羞,风情万种。
夏商走了,痴傻望着门口的春娇良久回神,念及先前自我神态,羞上加羞,暗问自己本是江湖儿女,何来这般痴情和娇柔?不过又无法否认夏商那俊朗清丽的外表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虽不会武功,但他沉稳淡定的姿态总给人一种安稳和安全……
“傻丫头,你想什么呢?!”春娇用力地摇了摇头,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火辣辣的脸蛋儿,暗暗告诫自己,“你保护他才是,他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书生?哪能给你安稳呢?”
想着,春娇的心思稍作安定,又见桌上留着的黑伞,不自觉又看了看窗口。只见窗外艳阳高照,天地通透一片,哪有丝毫要下雨的样子?
“这人装神弄鬼为甚?难道还真能下雨?”
这时,春娇方忆起夏商为都察院首座的身份,或许也真有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呢?
桌上黑伞还留有余温,春娇把玩着,娇羞地看了看左右,确定无人,便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那味道感觉跟蜜一样甜,心里偷偷想着:“看来他没把我当做工具,至少也是关心我的。”
少女心思就是这般,若对某人无意,便是男人把心挖出来给她,她也不会动心;若对某人有意,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能读出不一样的你侬我侬。就是春娇这种从小出生在都察院的女人也逃不过女儿家的心事,越是念就越是想,夏商刚走便就想他回来了。
春娇到了窗口,想看看楼下街上有没有夏商的身影。
眺望许久,却不见人,春娇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正要关上窗户,远方对岸却传来阵阵莺燕细语,正是那些开在运河边的花楼姑娘在揽客,那一个个小小的身影,春娇不用想就知道她们的神态、衣着、语调。毕竟春娇自己也干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