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仙的消费不菲,非富贵人家不敢入,故楼外人山人海,楼内有条不紊。
顶级酒楼有着顶级酒楼的俗气,其装饰与扬州各家酒楼无异,无外乎镶金带银,红锦彩缎,处处彰显奢华罢了。但常乐仙是一座七层塔楼,乃苏杭第一高,顶楼小间临窗位置可俯瞰京杭运河,苏州美景尽收眼底。
夏商要了最好的位置,先让三女随店小二上楼稍坐,自己却重到楼外,寻找自己要见的人。
闭关学习的几个月里,春娇是忙人,不断地折返于苏州扬州两地,一来是传递两地之间的消息,二来则是要每月给春坊司的人送“蛊虫解药”。
夏商早想过自己在苏州发展会遇到困境,他需要借助一些外部力量来改变现状,所以他让春娇从扬州请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张奎,曾经扬州城渣滓街的扛把子,一个臭名昭著的乞丐,现在是扬州城的乞丐头头。
当初夏商给了张奎十万两银票,要他整合扬州的乞丐,以便成为夏商的眼线。
在扬州夏商已体会到这些不起眼的乞丐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在苏州,夏商没有任何关系网,而乞丐是最廉价的劳动力,所以就想到了张奎。
夏商让张奎来苏州的目的很简单,要他做和扬州一样的事情,他是熟手,应该很容易。
今日难得出来,夏商总要跟他先见一面。
之前都是春娇传话,说是约定在常乐仙门口。
可现在常乐仙门口没见到乞丐……
夏商在一边观望了好久,没见到张奎的影子,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了一声:“公子。”
夏商回头,面前的却是个锦衣玉带,面色红润的青年人,模样倒是跟扬州的张奎有几分相似。
张奎还是那张脸,衣着却给人判若两人的感觉。
夏商不太确定,问了一句:“张奎?”
“公子,就是我。”张奎呵呵一笑,后退了几步,抖了抖上身价值不菲的棉衣,“是不是跟以前见的大不一样?”
夏商蹙眉,上下扫了眼张奎,眼前的张奎实在难以跟扬州渣滓街的那位联系起来。
张奎应该是个戾气和自尊并存的混混,一身痞气,才不到半年时间没见,怎么还混得有些人样了?
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夏商也说不清楚,更不会去说。
见来的不止张奎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神态明显破落的中年,虽不是那么脏乱,但一身痞气倒是跟之前的张奎很像。
“公子,咱们楼上请。”张奎乐呵呵地指了指里面常乐仙,“我早在里面订好了位子。”
夏商点点头:“你倒是有心。”
于是张奎在前面开路,夏商跟上,进入常乐仙看着张奎一直往楼上去。
张奎的表现让夏商有些吃惊,也让跟他一起来的几位有些诧异和紧张,这些人虽换了一身衣裳,却不难看出他们都是乞丐。
张奎一直到了常乐仙的顶楼,选了上面唯一一张大桌,靠窗之外能看到的是周边最好的景致。
“光这个位子价格应该不菲吧?”夏商在张奎身后小小地问了一句。
张奎拍了拍胸脯:“没事儿,也就百八十两银子。咱是请公子吃喝,怎么能少了排场?”
说着,张奎移步到主位上端开凳子:“公子,你请上座。”
夏商也没推辞,先是一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