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点头,不再言语。
“好了,如果你心中明了便去吧。”
夏商唯唯诺诺告辞,转身回脸,眉宇间多了一丝疑惑,但心也好似开豁许多。
什么事需要寄托在一个年仅十六的姑娘身上?而且还关系到户部尚书和荆州水师提督的仕途?
思来想去,夏商只觉有一种可能,便是和李幽兰的婚事有关,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小姑娘如此排斥。
不过这其中应该还存在什么隐情,不然也不会搞得这么麻烦。
想了想,这事儿似乎也不是自己该关心的,毕竟这里只是一个中转站,时机成熟,自然也是要离开的。
于是夏商也收敛了心思,回到房中,倒头便睡了。
夏商刚走不久,贾尚杰尚未离开,所在的房门便被人推开。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哭得梨花带雨的李幽兰跑到义父跟前:“义父,我要换个书童,这书童实在是太气人了。”
“好端端又是为何?当初要他的是你,现在不要他的又是你。”
“当初是不知那人的坏心思,若早知道,说什么也不会叫他伴读的。”
“幽兰,休要使那些小性子。要知道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因小事而坏了大事。我看这夏回也是不错的,小小伴读并不主要。”
“此事不小……”
“好了,不要再说了。义父还有许多公事要处理。就算你要换新的伴读,那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找到的。义父答应帮你找一个,但这之前你还得让他跟着好好去上学。知道吗?”
李幽兰悠悠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嘴上说知道了,心里却不是滋味。
李幽兰望着义父离开的背影,心里好多疑惑。
为何才两日,义父的态度转变这么多?本想着自己提出换个伴读要求,义父会爽快答应,怎么会如此闪烁不明?说是要替自己重新找一个,但怎么听都像是在敷衍自己。
……
再说夏商,自打入京,便无一日安眠时。
跟着别苑的小厮混在一起,满屋臭气,哪里习惯得了?
只是夏商善于克己立行,尽管身体上极不舒服,但精神上没有当做一回事,几天来都强忍着。
但这几天都没睡好是实实在在的,今日又跟着长途跋涉一天,身体本来就很虚,再这么一折腾算是彻底把夏商给累垮了。
今天回来,便什么也顾不上了,倒头睡着,天地不知。
本想着今夜总能睡个舒坦,未想三更半夜又被人给吵了起来。
看着面前叫醒自己的人,夏商真有种冲上去扇他两巴掌的冲动,可对方也很是不耐烦:“快去!小姐叫你。”
“三更半夜,搞什么名堂?”
“快点去吧!再吵醒他人就不好了。”
夏商无奈,换上衣裳出了门去。
一出门,夜里的冷风打在身上叫夏商激灵灵一阵寒蝉,门前睡眼惺忪的小丫鬟萍儿撅着小嘴:“你怎么这么慢?”
夏商望了望夜空:“这大半夜的,你家小姐搞什么飞机?”
飞机?
萍儿愣了愣,也懒得搞明白了,只说:“小姐要练字,过去伺候着。”
“什么?大半夜地练字,丫的是疯了?”
萍儿耸耸肩:“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你爱去不去。人家还得回房睡呢!”
屋外星火月明,凉风戚戚,空中散着春末草木的吹散新叶,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小花窗开着,灯火用屏风挡着,屏风后的火光依旧摇曳。屏风后、床前摆了一张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