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在一边嘀嘀咕咕,可把夏商无聊坏了,加上又困,总忍不住打哈欠。
这一幕正巧被赛江南看见,问幽兰道:“妹妹,你这书童是没休息好?为何还在哈欠连连?”
李幽兰脸一红,回头没好气地瞪了夏商一眼,有些埋怨,好似在说你都在花坛里睡了一整天,难道还没睡饱?
江南一笑:“不要紧,我安排一间房给他睡去,省得在这里影响你我聊天。”
“这……这不好吧?”
江南没听,已站起身来:“叫小青姐过来。”
又是一个熟悉的人!
夏商也是颇为无奈。
很快,曾经侍奉赛夫人多年的婢女柳青询问来了。
一开始她还没认出夏商,听江南说让他带这个书童去房间休息,心里觉得奇怪。
“为何要我专程带一个书童去书房?这书童究竟什么来头?”
疑惑着,夏商走到她面前一笑,柳青恍然,脸色也是大变,压低了声音:“是你?”
夏商腼腆笑着,点点头:“又见面了。”
“你随我来,我想夫人该是很想见你的。”
亥时将至。
京城夜空如幕,星月之下笼有阴云,遥望之下,天下最繁华的古城显得凄寂,唯有深宫楼宇之中尚有几点灯火。
“这京城的夜终是没有扬州的暖……哎!”
幽幽一叹,落在无名宅邸的赛夫人半松着衣带,露着内里柔怡般轻薄的耻衣。衣衫半解间,忽见一丝雨露从天而降挂在窗口的花藤上,一时又止住了入榻的脚步。
宅子内的下人们忙活着,厨房又起了灶,传来了阵阵肉香。
热络的家园之景却在一滴雨露间凉了许多,和夜空的冷清恍若两个世界。
不知此番情景触动了赛夫人那样的心思,眼神中浮出一丝怅然,端着一盏油灯又坐在了窗前。
想了半辈子要到京城来,现在如愿了,为何又总感觉凄惨?”
望着窗外,赛夫人喃喃自语。
正听屋外脚步急促,就见门前出现一人影,看其模样显然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婢子小青。
“咚咚咚……”
“夫人……夫人……”
“何事如此着急?”
“有夫人念想之人来了,夫人倒是见与不见?”
“念想之人?” 赛夫人微微一愣,随即惨然一笑,“这天下我还有哪位念想之人?别又不是今夜江南带回来的王孙公子或者皇家小姐?这些人,我都是不想见的。”
“是夫人扬州的故人。”
“扬州的故人?是谁?”
“小姐的先生,夏家的少爷,夏商夏公子。”
“是他?!”
赛夫人蓦然一惊,起身之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又赶紧将火给灭了。
烛台打翻似给赛夫人破了盆冷水,让她冷静了不少,又是惨然一笑:“你休得寻我开心,夏家公子在苏州,如何能来京城?而且……我与那夏公子不过泛泛之交,何需亲自去见?”
“夫人,是奴婢亲眼所见。而且人是小姐带回来的。虽说他的身份有些怪异,但那绝对是夏公子。夫人,奴婢已经把话带到,至于见不见,凭夫人自行定夺吧。若是不见,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赛夫人几乎脱口而出,话虽简短,语调却已出卖了她心中激动。
兴许连赛夫人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激动从何而来,只觉着婢子说的不假,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位扬州的故人是自己念想的人了吧?
可细细琢磨,那扬州的翩翩少年郎又何须自己念想?自己又何来的资格去念想?为何要去念想他?跟此人之间,似乎就是那落花和流水之间的随波逐流,哪里有一点点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