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默原本有些阴沉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些许笑容。
“我当然知道阎行的话并不可信,其中颇多蹊跷。但是阎行如此解释对我们来说最为合理,也对我们最为有利。
只要他能够杀了韩遂,那今后我们便可以将这件谎言当作事实载入史书并且传扬后世。”
陈忌有些错愕看着自己的主公,没想到对方的目光竟然如此长远。
但随后他自己的神色却是有些复杂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主公不知何时竟然变得有些让他看不透了。
刚刚认识董默的时候,他以为董默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仁者,当时还对董家的大业有些担忧。
相处时间久了之后,他便知董默也通权谋,终于认可董默为一明君。
这个时候他对董默原本就十分的满意,内心更是尊敬有加。
然而就在刚刚,他看到了董默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一面可以理解为董默的阴暗面,并没有生杀予夺的残暴,也没有专权独断的霸道。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不择手段,凡为我所用者,皆可用之。
陈忌隐隐约约有些担忧,但是又在心底暗自认可。
“若当真是为人君主,如此用人,但也无不可!”
仁者也罢,明君也好,都只会让人心生尊敬之念,却不会让人畏惧。
不知不觉之中,陈忌心底已经对董默生出了敬畏之心。
与此同一时间,身在汉中的张鲁也已经整顿好了麾下的兵马。
“天师,而今您坐拥汉中,大可与刘焉分庭抗礼,又何必要听刘焉的命令呢?”
临行之前,张鲁麾下的阎圃十分不解的开口询问。
此时的阎圃刚刚投奔张鲁不久,虽然他是一个饱学智谋之士,但是碍于情报的欠缺,依旧不明白张鲁为什么要听从刘焉的命令。
而在听到了阎圃的问询之后,张鲁确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教因得刘焉的支持,故而方才得以占据汉中,由此兴盛。
刘焉与我教有恩,鲁不忍抗命。”
在听到了张鲁的解释之后,阎圃的眉头随即紧皱了起来,而后他十分不满的开口道:“臣是因为信奉天师才加入到天师的麾下,不论刘焉如何权势,于圃而言都不过浮云而已。
圃奉天师为主公,视天师为父母兄长也,天师何故搪塞于圃也?”
张鲁闻言之后一愣,望了一眼满脸怒容的阎圃,随即反应过来。
他急忙拉着阎圃的手解释道:“此事攸关重大,鲁不得不谨慎行事,还请先生勿怪。”
阎圃闻言之后当即一愣,环顾左右见无旁人,随即取下发簪刺破掌心,任鲜血自手掌流淌而出,同时举掌立誓道:“圃愿以血立誓,忠心为主公谋划,还请主公莫对臣下隐瞒。”
文人大多都是一些含蓄而又内敛的存在,这还是张鲁第一次见到如此果决之辈,一时之间他竟有些措手不及。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张鲁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说道:“先祖创教以来,已历三代,我教虽在巴蜀之中薄有名望,但是却一直受到朝廷的抵触。
尤其是在太平道张角造反之后,汉庭对我道门更是多加防范。
鲁虽愚钝,却也愿将我天师道发扬光大。
故而鲁欲借益州牧刘焉之力行事…”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旁的阎圃却是摇头说道:“若只是借助刘焉的力量,主公最多也只能够在汉中一地传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