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急停,车窗开着,里面的络腮胡男大声咒骂,“不是让你们看着她吗,怎么还让人跑了?家主说了必须把她送到国外,不能死在国内,万一霍律师查到她死在我们这儿,陆家人全都得玩完!”
“少废话,赶紧找人啊,她跑出去找霍律师我们也一样玩完!现在只能祈祷霍律师没把她当回事,阿弥陀佛。”
说完,对方下车扫了眼周围,“我一路上山都没看到她,应该还在山上,你们继续找,我下去汇报家主。”
男人开车离开。
余笙仍然不敢动,因为不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不堪的咒骂声。
怎么这么快就追过来?
她被抓回去了,等了许久,似乎是天黑了,他们把她塞上车准备带去国外。
好巧不巧,霍霆聿来了。
车窗单向可视,她看到霍霆聿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眼珠有点红,但丝毫不减他身上的戾气和俊逸。
长腿踏在碎石地上,轻轻倚靠车门,整个人帅的仿佛跟周围的人不在一个图层。
两指夹着根烟,送到嘴里,几秒钟后吐了出来。
那些人等不到霍霆聿开口,犹豫一会儿主动问道,“霍律师您怎么来了?没想到会在山上破败的寺庙碰到您。”
“陆家落魄成这样了吗,自家人都骂自家的产业破败?”
这个寺庙是陆家修建的。
“哎呀,跟你霍家相比,我们陆家称得上落魄,疲于奔命啊,我们先去忙了。”说完,络腮胡男转身要上车。
余笙心提到嗓子眼,她打算等门开的时候拼命往外撞,兴许霍霆聿能注意到自己?
就算他再无情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你们疲于奔命跟我无关,但偷了霍家的东西不能不还。”霍霆聿迈了过来,步调慵懒,“钥匙给我。”
“什么钥匙?”络腮胡男懵了。
霍霆聿按了一下腕表,“霍家的东西都有定位,钥匙显示就在这边。”
腕表上的钟表变成了一个小型地图,比例尺仅半米。
上面闪烁着一个红点,不过红点在络腮胡男身上,不在余笙那边。
络腮胡男摸了摸自己的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点懊悔,早知道就把那贱人的东西都扔了,带在身上横生这么多枝节。
可是哪里有钥匙?
抓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只有一个盒子跟一个手机。
掏出盒子,“是这个?”
霍霆聿接过,看了一眼,“你们知道盗窃要负法律责任的吧?”
“不是,这是我们捡的!”
“是吗,有话跟法官说去,偷到我霍家头上,算你有本事。”
络腮胡男还想求情,很快呜呜哇哇的警车鸣笛声传来,络腮胡男跟其他人被带走了。
车门敞开,余笙跟霍霆聿对视。
他眸光淡淡,转身就走,仿佛来这边真的只是为了拿回钥匙。
警察帮余笙解开绳子和口罩,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被带去警局,霍霆聿也去了,只是一个涉及绑架案一个涉及盗窃案,分开做笔录。
出了警局,她迎面撞上他。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霍大哥。”余笙挤出来一抹笑。
霍霆聿冷笑,“昨晚你没去我那边,我们结束了,而且你想道谢应该找我母亲,是她误用带有定位的珠宝盒子装钥匙,救你的是她不是我。”
她昨晚在墓地待到九点钟,也就是说,就算陆家二少没绑架她,她也不会来找他。
余笙膝盖有伤,还没结疤,裙子挡着看不出什么,但她站在那儿都哆嗦,明显有问题。
“你这个样子,我会误以为你对我有反应。”霍霆聿信步上前,拎着裙摆往上一提——
余笙慌忙扯住,“霍大哥你要做什么?”
霍霆聿只是扫了眼她的膝盖,他不至于那么恶俗当着众人的面把女人裙子全撩上去。
何况还是他睡过的女人。
眸色深了深,提唇笑笑,“不去找我,就是为了吃苦头?”
“小伤,我没事。”余笙红着眼。
霍霆聿垂眸看她,见她完全没有服软的意思,敛了笑意,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回头见余笙还在原地不动,他声音重了几分,“母亲也算救了你一命,不亲自道谢?余老师就这么以身作则教育学生?”
余笙忍着痛挪向他的车前,霍霆聿冷眼看她,等她走到车边,他直接上车。
只要他在,一直都是他帮她开车门,余笙有一点点没适应过来,愣了两秒自己开门坐上去。
她挨着车门坐。
“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霍霆聿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微微用力。
“没有,我只是担心碰到孟小姐的东西,她会不高兴。”
霍霆聿歪头扫了眼,副驾驶座位靠近他的那半边放着个发箍。
镶钻铂金发箍,孟诗有戴发箍的习惯。
“扔到后座很难吗?余小姐伤的是膝盖,连胳膊都不能动了?”
“我怕把钻石摔掉。”
霍霆聿:“……”良久,咬牙切齿吐出来几个字,“不想靠近我就直说,何必找理由!阿煜知道你这么为他守身如玉吗?”
余笙脸偏向窗外,男人真是奇怪。
明明跟白月光在一起了,还想享受情人的身体,得不到就开始出言讽刺。
余笙没回答,霍霆聿更为恼火,车开的很快,完全不顾余笙害怕飙车。
车子停到老宅别墅的时候,她的脸都白了。
她以后,绝对不坐疯男人的车!
老宅,霍母坐立难安,正在跟霍父通电话,“你说余笙这丫头怎么会惹上陆家?会不会因为咱们商业上跟陆家有摩擦,他针对我们儿媳妇?”
“就算要针对也应该针对诗诗,最近连我都听说霆聿跟孟诗复合,你问问你儿子怎么想的,想开后宫啊?我霍家没这传统!”
“这会儿不说他是你儿子,变成我儿子了?”霍母嘟囔着表达不满。
话题彻底跑偏,直到看到余笙进来,她的思绪才被拉回来。
忙挂断电话上前搀扶,“怎么了,伤着了?还是旧伤复发了?”
“霍伯母我没事,让您担心了。”余笙笑笑,“还得多谢您跟霍大哥,要是没有你们……”
“以后别跟伯母说谢字,伯母早就把你当成儿媳妇了。”一边扶着余笙走,一边指使霍霆聿拿药箱。
很快霍霆聿去而复返,随手将药箱放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霍母放下余笙裙摆,深深吐了口气,“霆聿,帮她上药,你看她膝盖伤的。”
“我又不是她男人,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我。”霍霆聿信步走到对面沙发坐下,双腿交叠很是放松,“不过,倒是可以帮她打电话把旧情人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