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霍霆聿反手抽了份文件摔过去。
文件打在宋嘉煜脸上的声音，比杯子落地的声音还响。
“大哥你居然为了个女人打我？”宋嘉煜满脸的难以置信，余光瞥到文件上的内容——
他慌忙捡起来。
是他派人绑走余笙的画面，还有一些描述文字。
往后翻，还有一份购买落胎针剂的付款记录，付款人是……刘刚？
“刘刚是宋伯母安排的人，是她逼余小姐落胎，我跟她的第一个孩子因为你们而死。”
霍霆聿起身绕到宋嘉煜跟前，修长双腿靠在办公桌沿，光看脸看不出他生气，但那双深沉的眼睛跟低冷的嗓音，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处在发怒边缘。
宋嘉煜合上文件，“大哥落胎的事我真的不知情，我是想着抚养这个孩子的。孩子是我的筹码，我是肯定不会自掘坟墓的，大哥你要相信我。”
“若你不强求余小姐跟你结婚，宋伯母也不会这么做，现在想摘的干干净净？”霍霆聿拿走文件，声音凉薄的让人浑身发寒，“你说，我该怎么为孩子讨公道？”
“大哥这件事真跟我无关，而且这个胎儿不是先天不足吗，就算生下来也活的不好，你不是也想打掉吗？”宋嘉煜很委屈。
明明他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全都反过来了？
“我的孩子是死是活不需要你们做主。”霍霆聿低声警告，“回去让伯母好好准备，过段时间就是余小姐生日，生日当天我要她公开道歉！”
“那我宋家的声誉不就没了吗？”宋嘉煜止不住摇头，“不行，可以换个方式，给赔偿？一千万够吗？”
“念在多年世交感情的份上我没打算打官司，只要你们公开道歉并且取得余小姐的原谅即可。”
“大哥……”
“我已经很给面子了。”霍霆聿耐心耗尽，摆摆手让他出去。
宋嘉煜还想再求情，但……大哥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算了，还是找余笙聊聊吧，只要她私底下原谅他们，大哥再怎么绝情也不会坚持要求他们公开道歉。
余笙忙了一天，晚上还得给暖暖上课。
按理说江岑应该住在出租房，但他今天却回家了。
是他开的门，四目相对的时候余笙很自然的打招呼，江岑眼神错开，有点无措，“笙笙你来了，快请进。”
“怎么回家住了？”余笙有点意外。
“因为哥哥想我了。”暖暖听到余笙的声音快速从房间内跑出来，扑进余笙怀里，“笙笙姐姐有没有想念暖暖？”
“有。”余笙的心都快化了，如果她的孩子……
眼睛渐渐湿润。
暖暖抱着余笙的头，“笙笙姐姐想念暖暖想的都快哭了嗷……暖暖好感动好开心。”
余笙被她逗笑，“好了，我们开始上课吧。”
江岑想跟进去，冷不丁看到楼上扫下来一道目光，徐姐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上去。
“妈，您找我有事？”江岑挠挠头。
“不是说以后都住在外面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因为余小姐今晚会来给暖暖上课？你是想见暖暖还是想见余小姐？”徐姐边削苹果边质问。
她是律师，能敏锐的察觉到异样。
江岑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松开又攥紧，“妈，您为什么不让我跟笙笙在一起？如果想过的好，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为什么非要让我攀高枝？”
“自己的努力？”徐姐揉揉眉心，“知道余笙是什么人吗，我希望你能娶个从商的妻子，借着岳丈家的势想办法从政，你是怎么做的？余笙再漂亮也只空有一张脸，她能给你什么？”
江岑默不作声。
“凭心而论我很欣赏余小姐，但做我儿媳妇，她不够格。”徐姐落地有声。
江岑梗着脖子，“你说她不够格，但追的她的人多了去了，我想追她还追不上！”
“那不是正好？”徐姐耸耸肩，不以为意。
江岑看向窗外，日落的速度很快，刚才还漫天晚霞，这会儿已经黑透了。
他哽咽了几声，“如果母亲不同意我追笙笙，那我只能想别的办法。”
“你要干什么？”徐姐猛地站起来，“你又要去找你那个死鬼爸爸？”
她一向开朗可爱，也只有提到前夫才会情绪失控。
江岑想安慰她什么，但看到她的脸色……转身出去，不置可否。
“江岑！”徐姐喊了句，江岑头也不回的推门下楼。
余笙跟暖暖听到动静出来，异口同声：“江岑\/哥哥你怎么了？”
听到余笙的声音，江岑顿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暖暖，“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身上却隐约燃烧着火药味，大踏步往外走，门摔的震天响。
徐姐追下来的时候，江岑已经没影了。
暖暖缩在余笙腿边，小小声，“笙笙姐姐，妈咪好像生气了，暖暖有点害怕。”
之前妈咪跟父亲离婚的时候，她的脸色就是这么难看。
童年阴影笼罩下来，暖暖抱着余笙大腿的手都在抖。
余笙从没见过暖暖这副样子，弯腰安抚，“没事，姐姐带你回去画画怎么样？”
暖暖浑身僵硬，“笙笙姐姐，妈妈是不是跟哥哥吵架了？上次吵架的时候暖暖没了爸爸，这次暖暖是不是要失去哥哥了？”
徐姐正在气头上，“暖暖回房间！我有话要单独跟余小姐聊。”
“不要。”暖暖摇头，平常活泼可爱如同小太阳的孩子，这会儿整个人都要碎了，“暖暖是不是连笙笙姐姐也要失去了？”
“回房间！”徐姐语调加重。
别说暖暖被吓到，就连余笙都被惊到了。
明明徐姐之前温柔开朗，怎么今天像完全变了个人。
徐姐也不想这么凶小丫头，蹲下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点，默默暖暖的头，“妈妈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余小姐聊，暖暖回去看动画片，嗯？”
“好吧。”暖暖不舍的盯着余笙看，无奈松开手，迈着小短腿回房。
一步三回头。
余笙很想过去抱抱她。
“余小姐坐。”徐姐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打断了余笙的思绪。
她只是气急了才那么凶，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深呼吸几口气道，“余小姐不是跟霍律师在一起吗？现在跟我儿子是什么关系？”
前者余笙没解释，只是回答了后面的问题：“徐姐别多想，我跟他只是朋友，没有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