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聿没碰手机。
旁边的宋嘉煜一拍桌子,“大哥,我的微信和电话已经被余笙拉黑了,你难道没被拉黑?还有你,你跟余笙什么关系?”
宋嘉煜说话都发酸,凭什么删了他,却还保留着助理的联系方式?
助理缩着脖子,“宋先生您跟余小姐早就分手了吧,那删您不是很正常吗?”
宋嘉煜:“……”
哼了一声,“大哥跟余笙也分手了,她肯定也删了大哥!”
把手机递给霍霆聿,“大哥你打开看看。”
霍霆聿没理会他,“不能找点正事做?”
整天不是找余笙,就是到他这边打探消息,简直不务正业。
“看来大哥也被拉黑了。”宋嘉煜撇撇嘴,“我就说吧,余笙跟大哥也分手了,不可能只删我不删他。”
“宋嘉煜!”霍霆聿合上电脑,长眸扫向宋嘉煜,眼神凌厉,这种目光只有跟对方辩护律师对战的时候才会有。
宋嘉煜摊开手,“我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看来大哥心情不好,我先走了,改天再来。”
溜了溜了,再呆一会儿可能会打起来。
助理也猜到霍霆聿应该被拉黑了,捧着自己的手机过去,“霍律您看,就是这张照片。”
霍霆聿不想看,但低头瞥助理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手机屏幕。
画面中余笙没有出境,但露出来的那半截小腿……他一眼就认出来是余笙的。
而且环境看上去是室外,低矮整齐的草坪旁边有个小小的动物饮水池,上面斜斜的映照着两个人。
虽然倒影变形,但他还是看出来一个是余笙,另一个是高权译。
而且,余笙在笑。
她着急出国,就是为了跟高权译在一起?
霍霆聿转头走向落地窗,“我对她的近况不感兴趣!她爱跟谁在一起与我无关。”
助理满头问号?
上面不是两只松鼠吗?放大仔细看看……小水池倒影中的确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
助理内心OS:不是不感兴趣吗,怎么看的那么仔细,连倒影都注意到了。
似乎到了H国这边,余笙就很幸运。
一个月内她顺利开了新的画室,从招聘分店老板到招聘老师招揽学生都有条不紊进行,有画室老师给她推荐了一位颇有才华的贫民窟学生,余笙这时候才知道H国贫富差距很大,穷学生报不起绘画班。
她决定去那边看看这位学生,顺便把从B市带来的绘画材料捐掉。
每次使用这些东西都会想到霍霆聿,这种感觉不太好。
绘画人都不愿意浪费颜料,捐给用得上的人总比扔掉好。
贫民窟环境很差,出租车司机都不愿意进去,车子停在大路边把余笙放了下来。
她带着行李箱进去,触目都是脏兮兮的小孩子,稍大一点的在挖坑填木头烧煤炭,路边偶有孩子拿着烧制失败不能出售的木炭画画。
“余小姐,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小孩子的家。”新招聘的画室分店老板邹青指着一户没有门的棚户房说道。
余笙拧了拧眉,一个小孩子跑了出来,“姐姐你找谁?”
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小女孩蓝色的眼睛澄澈单纯,就那样直勾勾望着她。
很瘦弱。
“邹青你去买点吃的用的,再买身衣服。”余笙于心不忍,掏了两张大额纸币交给她。
“好的,我一会儿就回来。”邹青临走前又补充一句,“这边不是很安全,你注意点哦。”
“知道了。”余笙点头,把行李箱交给孩子,“你有画好的画作吗,我看看。”
如果这孩子有天赋,她倒是可以免费让其入班学习。
“有,我拿给你看。”不多时,小朋友拿了几幅画出来,笔触很熟悉,总重要的是最底下那张,余笙看到后浑身血液顿时冷了。
这幅画……是小时候妈妈教她画的一家三口,两个大人中间站着的小孩子就是她。
“这是之前帮助我的阿姨画的,她说幸福都是争取来的,不管当下有多少困境,只要努力就能走出去。大概两年前来的,之后就没再见过她了。”提起阿姨,小朋友有些遗憾。
余笙心口很痛。
这是妈妈的画。
他们资助了很多很多学生,各种各样的学生,最后的死也是因为资助了“不该资助”的人。
“姐姐你怎么了?”小朋友想帮她擦眼泪,突然看看自己的手,伸出去的手又缩回去。
“这幅画可以给我吗?”余笙颤颤巍巍的捏着画。
“可是……”小朋友咬着唇瓣,“我长大后还想拿着这幅画找到阿姨呢,对不起哦,不能给你。”
四行清泪滚下,余笙很开心除了她,世界上还有人记得妈妈。
画作还给小朋友,“那你以后一定要找到她。还有,你说她两年前见你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要不你去我的画室画画,我给你免费。”
“可是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余笙哽咽,“因为你画的很好,我想帮你。”
还因为,你的阿姨是我的妈妈。
邹青回来,余笙已经擦干眼睛,除了眼尾有点红,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她也没多想,只是以为余笙在心疼孩子。
把生活用品给了孩子,又安排了孩子的入班事宜,余笙跟邹青准备回去。
还没走出贫民窟,两人被几个光着上身的男人拦住,“美人,来了我们的地盘还想走?”
“干嘛?”邹青把余笙挡在身后,“你先走,我知道怎么应对这些人。”
“谁都走不了。”男人手插进屁股兜,摸出枪对准她们,“实话说吧,你们进来的时候就被我们注意到了,这么漂亮,一定能卖上好价钱!”
“卖什么?”余笙满脸听不懂的样子,撅着嘴巴凑向男人,就在男人心花怒放的时候,余笙一脚踹向他的裤裆!
惨叫声伴随着枪声传来,余笙扯着邹青往外跑。
上车疾驰而去。
余笙心有余悸,“这边的贫民窟这么乱的?”
“非常乱,但我没想到他们敢动我,之前交过不少保护费呢。”邹青用纸巾擦擦脸上的汗,“不过余小姐你怎么这么厉害,刚才那一脚踹的好猛,恐怕他的蛋蛋都碎了。”
“碎了才好,希望他能老实点。”余笙仍旧开的很快,直到开进市中心,提着的心才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