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端着酒杯,挑眉看了一眼王重山,言语间颇为小心。
虽然心里清楚,之前他那恨不得夺人性命的架势,来这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眼下不一样了,一个望远镜,就让王重山乖乖闭上了嘴巴。
“没事,只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
如此才能,这是莫大的天赋,哪里能说得上是玩物丧志?
王重山吃饱喝足,拍了拍陈凌的肩膀:“小子,有这天赋,不妨多做些宝贝出来,以后说不定有大用呢!”
此时,他脑子里哪里还有陈建彰说的那些话?
什么狠狠责罚,又打又骂,早已经被他抛掷脑后了。
转而替代的,全然是对陈凌的欣赏。
王重山手劲有些重,拍在陈凌肩膀上,他都有些喘不过气。
只能连连撑着笑脸点头,送走了王重山。
“少爷,王将军没怪罪你们吧?”
人前脚一走,吴大后脚就凑了上来。
看着来时气势汹汹得王重山,走的时候却意气风发,这有些不对劲儿啊。
“吴叔,你心眼变多了!”
陈凌突然神色凝重,目光紧紧地盯着吴大。
他刚才问的这话,哪里是关心,分明就是好奇,在套自己话呢!
被戳穿了心思,吴大有些不好意思:“是老奴愚钝了,少爷聪慧过人,我这点小心思哪扛得住。”
陈凌笑了笑,还是将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一个望远镜就能让他高兴成这样,吃了顿饭就走了,什么也没有追究?”
吴大晃了晃脑袋,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王重山这般严于律己,刚正不阿之人,居然因为一个望远镜,就放过了陈凌?
虽然不知,对方具体来意为何,但是事情解决的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陈凌只是笑了笑:“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好事还在后面,我这禁足还能提前解决呢。”
能够使唤得动王重山的,整个京城能有几个人啊?
无非也就是皇上了!
陈凌打了个哈欠:“走吧,午休时间到了。”
另一边,王重山又快马加鞭地回到皇宫。
行色匆匆,可又夹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欢喜,一直到了陈建彰面前。
“微臣参见皇上!”
陈建彰一蒙:“王将军,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呀?”
就算是要打几十板子,那也得再多耗些时间。
他来去都不过两个时辰,莫非还真让太监说中了,他包庇陈凌了?
陈建彰打量着王重山,见他眉宇间略有欢喜之色,更是蒙上了一层雾水,有些不明所以。
“王将军,您不会在去教训的逆子的路上,开第二春了?”
王重山身子一抖,差点无语地吐血:“皇上,这话可不能乱说!”
王重山起身,将自己在陈俊王府所见所闻,全部都一一告知。
听到这么一番话,连陈建彰都蒙圈了:“怎么可能?那逆子莫非是吃错药了,还会给下人置办衣裳,做的手工还能窥视千里?”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你若不信的话,可以直接让他带着东西进宫来!”
要不是陈凌小气,明知自己喜欢,却不愿相送,王重山就自己拿出望远镜来证明了。
王重山一把年纪,也不像是那种为了陈凌开脱而胡说八道之人。
陈建彰盘动着下巴,不由自主地多了些许兴趣:“窥视千里,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有没有这么神奇!”
当下,陈建彰便让人去宣陈凌进攻。
陈凌午觉刚睡醒,就听到了入宫的消息,也是无奈得很。
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一天下来都没完没了的!
“少爷,您还是赶紧收拾一下进宫吧,可别让皇上等久了!”
吴大脸上露出欢喜之色,自从陈裕先死后,皇上是有多久没有管陈凌这个皇长孙。
一直放任他自由生长,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似的。
现在,皇上居然主动召见他了,就说明心里还是有他,就算是去挨打的,那也是一件好事!
仅仅用了一炷香工夫,在芍药和牡丹连番收拾下,陈凌直接被推上了马车。
车子滚动了老远距离,依旧能够听见对方传来阵阵叮嘱。
“少爷,在皇上面前,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皇宫气派恢宏得让人望尘莫及,陈凌双脚落地,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总算被带到陈建彰的面前。
皇宫,还真非一般的大呀!
“儿臣参见皇上!”
陈凌叩首。
“起来吧。”陈建彰冷冷地盯着他。
由于他曾经的那些“丰功伟绩”,陈建彰还是打心眼里不太待见他。
若非王重山说得那么生动,把他的好奇心拿捏得死死的,爷孙俩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
看到陈凌如今的模样,他也忍不住感慨起来。
“你小子,朕都有些许年未见你了,没想到你都长成这般风流少年了。”
“多谢皇爷爷夸奖。”陈凌一笑。
他记得小时候,原主顽劣的性子还没有放开,陈凌身为太子长子,陈建彰还对他颇为喜爱。
只可惜呀,物是人非。
陈凌默默感慨,抬头间却正对陈建彰那份冷冽的神色,似乎看现在的自己哪里都不顺眼。
“朕可没有夸你,只是感慨你父亲战死,你这小子日子过得倒是滋润!”
陈建彰故意加重了几分语气,陈凌却丝毫不为所动:“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我如果过得好,父亲应该也会感到高兴。”
“呵,许久不见,你倒是伶牙俐齿了许多。”
本来是想要吓吓他,谁知陈凌居然还有几分魄力,能够做到从容应对。
陈建彰也收起了试探的心思:“行了,朕听王重山说,你手里有个小玩意能窥视千里,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