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件事情到这里就算过去了。老魏，你叫我过来，到底是遇见了什么问题？”
魏禹刚才经历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有些复杂，现在脑子还在恢复的过程中：“啊……你等我想想……对了，我们铸造的铁轨，总有些地方粗细不太一致……”
粗细不一致？秦牧皱了皱眉，这倒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火车在铁轨上运行，是靠着轮子和铁轨之间的彼此卡槽固定在一起，以此达到火车不会脱轨的目的。只是，双方毕竟不是紧密的衔接，所以这个卡槽自然会留出一定的缝隙。
而为了确保稳定，缝隙不能大，也不能太小！一般来说，按照后世的要求，铁轨生产的误差，应该在五毫米之内。这个数字本身就是肉眼很难看出来的。
而魏禹说，粗细不一致，显然是肉眼就能看出来的情况。这样的误差，若是装上去之后，发生事故的概率就会大增！若是偶尔有那么一两条，倒也罢了，只是听他的意思，这显然并不是一条或者两条的问题！
“带我过去看看！”
秦牧没有多说，生产出现误差的原因很多，工人的操作、模具、冷却的不规范、甚至熟练与否都会导致误差的出现，没有经过实地查看，就算是秦牧也很难猜到原因。
魏禹很快就就将秦牧带到了铁轨的存放地。秦牧一条一条钢轨看了过去，这里平平的放着几十条钢轨，秦牧皱着眉头，挨个看了一下，误差普遍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误差出现的地方并不固定，但是最多的，则是钢轨的头部、中间靠上两个位置。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这样的？”
魏禹想了想，说道：“昨天！这个铁轨的生产，我拿到图纸之后，就开始准备。挑选了手下技巧最佳的几个铁匠，经过筛选之后，来到这里开始生产。”
“当然，为了保证铁轨的质量，我专门用了最严格的检验！”魏禹从一边拿起一条长条形的木尺：“木尺是完全平直的。将木尺放到铁轨上，只有完全贴合，才算是合格！若是中间出现了缝隙或者凸起，就说明出现了误差！”
“所有误差超出蚂蚁大小的，全部都算是不合格！原本经过半天的修正，误差已经基本消失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就出现了这么多的问题！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却始终无法消除，只好想你求助了！”
秦牧点点头，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情况。
“出现误差的，大部分都在那两个位置，所以，很可能是某个流程上出了问题！带我去生产的工坊看看。”
魏禹毫不犹豫，起身就走。现在每一分钟都很宝贵，由于误差的存在，有两个人已经被迫暂时停工，等待问题排查的结果。而总共能够生产的也没几个人……所以，这么一停，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
如果不是秦牧刚才的计策可能在未来减轻些生产压力，魏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不过，那个计策想要生效，毕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之前，所有的铁路铺设，也基本都靠着皇家工坊了。
进入工坊之后，有两个粗壮的汉子立刻迎了上来。
秦牧看了过去，那两人脸色黢黑、肌肉明显，身体上有不少烫伤的痕迹，应该就是那两个因为误差被迫停工的工匠了。
除了他们，这个工坊当中，还有十几个人，正在埋头苦干，就连魏禹来了，也顾不上抬头打招呼。
魏禹对此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担心秦牧等人误解，还专门解释了一下：“我专门打过招呼，铁器的制作，不能停！一旦停下，铁水凝固，就只能废弃！所以，他们现在不会过来！”
那两个铁匠到了之后，也是对着魏禹和众人行礼，然后就站在一旁。
其实魏禹平时和他们的交往远远没有这么拘谨。在担任少府之前，他在这个工坊里带了半辈子，和每一个人都很熟。
虽然是前任少府的副手，但他不是贵族，没有什么官架子，对谁都是一副和气的样子，再加上又是真的懂这些技术，所以很得这些工匠的拥戴。
所以，哪怕如今他成了少府，和众人相处也没怎么变化。新来的工匠见到他喊少府大人，老匠人们叫顺嘴了，有时候喊一声老魏，他也乐呵呵的答应。
今天这样，纯粹是魏禹专门交代过，让他们今天一定要注意言行，少说、少看、少听、多做。毕竟是祖龙和秦牧一起来这里，魏禹生怕这些工匠一个不慎惹到了这两位！若真是那样，别说他们自己了，就是家人陪葬，也就是这两位一句话的事。
这些铁匠，平日里干的是体力活，荤素不忌的，少说是好事。
秦牧看了他们一眼，随便指了一个人：“你过来，按照之前的方法做一条铁轨，我看看。”
那个汉子点了点头，来到一个没人的高炉之前，应该就是他之前干活的地方，非常的熟练的操持起了工具。
他的学徒赶紧跟了上去，给师傅打下手。先是打开了高炉，炽红的钢水流了出来，被铁匠熟练的接引到磨具之中，然后开始等待模具降温，降温之后，放入一旁进行冷却，为了快速冷却，学徒端着一个木盆，偶尔会撒上一点水。
这个流程下来，操作上没有任何问题。毕竟也是魏禹精挑细选的老铁匠，秦牧知道，操作出问题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
他仔细看了看高炉的情况，没什么问题。学徒手中的木盆，所盛的水，和其他的人也没什么区别。洒水的时候，手法很随意，也不会专门在某一个地方撒水。
这……
秦牧的目光投向他们的模具。
这里的模具，还是从青铜器铸造技术当中继承来的土制模具，为了适应重复使用，用陶土进行了烧制。
问题，应该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