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世界。
扶苏的脸上闪过疑惑。
叛军围城，那睢阳城内别说是吃食。
远远望去甚至都有人在抠地上的土往口中塞了。
前面也说了这张巡是个好官。
不可能做出私藏粮食的行为。
那他要如何拿出军队所需的粮食呢？
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大殿中，似是察觉到自己这位长子所想。
始皇帝轻咳了一声，将扶苏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迎着扶苏懵懂的目光，始皇帝整理了一下语言。
“扶苏，你受过饿吗？”
或许是觉得这样说还不够，他又补充道：
“和视频中的那些人一样，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饥饿。”
迎着父皇探询的目光，扶苏想了想，但还是摇了摇头。
身为始皇帝长子，他一日的吃食都有人专门安排。
纵使一顿不吃，但距离睢阳城中那些人还差了不知多少。
望着懵懂的长子，始皇帝眼中的复杂神色更甚。
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带上了点点颤抖。
“那朕告诉你，饿到了极点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你怎么看？”
扶苏的眉头紧皱，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浑身紧绷的父皇。
饿到了极点的人不能称之为人，那应该称呼他们为什么？
不过还不等他问出口，却听始皇帝的话锋一转。
“扶苏，你可还记得盘点明成祖的时候？”
谈及此，扶苏点了点头。
朱棣、李世民等人虽是后世之人。
但这位大秦公子却已隐隐将他们当作了榜样。
毕竟连始皇帝都羡慕的功绩，学一学总没有坏处的。
“那你可还记得，那些黔首在元廷的压迫下是怎么挺过来的吗？”
头顶上，始皇帝的声音再度传来。
扶苏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儿臣自然知道！”
“他们...他们......”
扶苏即将吐出口的话语却是猛地一顿。
紧接着，有些惊骇地抬头朝着天幕上望了过去。
那几个字却是始终说不出来。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
饿到了极点的人，确实是不能称之为人了。
甚至他们是什么这一点也不重要。
但这个时候。
人，也是可以吃的了！
天幕前。
历朝历代不知有多少人想到了这一点。
齐齐打了个寒颤。
而就在此时。
天幕上的画面也突然一转。
此刻的天空早已由白转到了黑。
城头上，许远接替了早已疲惫不堪的张巡。
虽然张巡为主将。
但毕竟一个人的精力实在有限。
仅凭张巡一个人不眠不休坚持根本不现实。
黑漆漆的街道之中。
无数绿油油的眼眸忽明忽灭。
那是城中早已饿急了眼的百姓和将士。
饿着肚子想要睡觉，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就算睡着了去，大概率也是不能再醒来。
他们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城中游荡。
寻找有没有被遗漏的吃食。
不过当他们的视线落到张巡身上。
却恢复了几分清明，并带上了点点崇敬之色。
目送着张巡的身影远去。
他们又再一次恢复了那丧尸般的模样。
不多时。
张巡就来到了自己的府邸前。
看着半掩的大门，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大门。
身子不过是刚踏入其中。
柔弱地身影就先一步迎了上来，钻入了他的怀中。
许是太久营养不良的缘故。
张巡入手并没有往日里的那份丰腴。
有的，只是瘦骨嶙峋的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