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左羡梅还在为自己哭泣,张煌言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愧疚,于是,大步就往大帐里闯。
“张大人!”
“张煌言!你要干什么!”
看到张煌言要闯营,几个女兵有的是规劝,有的斥责。不仅如此,她们都是一起用尽全力,阻挡张煌言的步伐。
此时的张煌言,也不搭话,径直向里面闯,因为他知道,今天必须要见到左羡梅。无论是因为愧疚,想去安慰左羡梅,还是侯恂要他一定稳住她。总之,他今天一定要见到这位左统御。
虽然这边的士卒人多,可她们毕竟都是女子,自然在力气上不如张煌言。张煌言用力向前,同时,又利用脚步、身段,躲闪开了女兵的拉拽。很快,他便来到了左羡梅的帐前。
就在张煌言距离那大帐,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几个女兵看拉拽不住了,便组成了一道人墙,挡在了张煌言的身前。
而刚才呵斥张煌言的那个女兵,则是提着一根短矛,站在人墙之前,用矛尖指着他,威胁道。
“张煌言!你若再干向前一步,就别怪我不要客气。”
张煌言冷笑道:“哼,自古好男不和女斗!可没说不能和这短矛斗!”
说完,张煌言抬起手,一刀劈在了那短矛上。
“咔嚓!”一声。
短矛应声断为两截,切口圆滑平整。本来只想打落那短矛的张煌言,见此情景,也是心中暗自赞道,“好刀!”
看到自己的短矛被劈成了两节,那女兵目瞪口呆。刚才的气势,也是荡然无存。而其他人,也看出来着张煌言是敢动手的,于是纷纷偃旗息鼓,不敢上前了。
就在这时,那帐中,传出了左羡梅声音。
“让张煌言进来吧。”
说完,几个女兵便身形向后一闪,给张煌言闪出了一条道来。
张煌言提着刀,走进了左羡梅的大帐,只见此时的左羡梅,已经脱去了甲胄。一身纯白的罩衣,坐在床边。眼睛已经哭得像桃子似的,又大又红,眼角还有泪痕。
看张煌言进去的,还有几个女兵也随后跟了进来。她们是担心张煌言,会对左羡梅有什么举动。
左羡梅暼了张煌言一眼,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羡……哦,左统御,我是来还刀的。”张煌言有些尴尬地说。
左羡梅看了看张煌言手中的大刀,然后轻轻说道:“有劳张大人了,就放在那里吧。”
说完,左羡梅一指旁边的桌子。那桌子上,放着的,正是那龙象大刀的犀牛皮刀鞘。
张煌言刚要转身,将大刀归鞘,可是,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知道,若是将这刀放了回去,那此次来左羡梅这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自然是要默默地离开。
可是,不行呀,现在不能走呀!走了,就再也不用来了。于是,张煌言站在那里,使劲想着办法。
左羡梅看张煌言在那里呆立不动,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心悦。不过,在她心中,确实是不想再见张煌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张煌言追过来找她,让她心中感到一丝高兴。
不过,现在心中的火气和难受劲,让左羡么对张煌言充满了愤恨之情。
“你们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快,把刀鞘给了张大人。今天,是张大人的大日子,不要让他耽搁在咱们这里。”
左羡梅对着一旁的女兵,阴阳怪气地说着。
说完,一个女兵上前,将桌上的刀鞘拿了起来,并交到了张煌言的手中。不仅如此,递过去之后,还说了一声。
“张大人,你还了刀,就早点回去吧!”
这让张煌言不要太尴尬!
“咳咳……”
张煌言一阵干咳,然后,把刀鞘拿了过来,慢慢地将刀放入了刀鞘之中。然后,又慢慢地走到桌前,将刀放在了桌子上。
整个动作不仅慢,而且,张煌言把刀放在桌子上之后,手却没有抽回来,一直抓着那刀。
此时,左羡梅的帐内,所有人的都是沉默不语,气氛之中,还有了一丝诡异的味道。
突然,张煌言问道:“现在,左帅的情况如何?”
既然张煌言问起了左良玉,无论是出于沟通情况还是带客之礼,左羡梅还是需要说一下的。
于是,左羡梅冷冷地说道:“谢张大人惦念,现在,左帅的身体情况还算是平稳。不过,这弹丸虽然取出,没有流太多的血,但至今,昏迷不醒。”
正如之前宋应星所说的,他的燧发枪的火药不是定装的,因此,这火药装的就不多。再加上,这崇祯17的弹丸又比普通的弹丸要重一些,因此,这左良玉所受的枪伤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
现在的左良玉,他的头部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可这毕竟是火枪的弹丸,又是近距离射击。因此上,左良玉脑部神经,还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和伤害。再加他本来的病,便导致其昏迷不醒。
左羡梅说完,张煌言皱着眉,若有所思。他是在思考左良玉的伤势吗?当然不是,他在想如何留下来,继续和左羡梅说些什么。
看张煌言不言不语,只是沉思,左羡梅没有说话。帐中,又恢复了沉默。
又等了一会,看张煌言不说话,左羡梅道:“张大人,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您就先回去吧,天太晚了,本统御要休息了。”
这么一句话,基本上就是下逐客令。
张煌言听了之后,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大约有半炷香,张煌言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左羡梅说道:“羡梅,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娶你了。”
听了这话,左羡梅苍白的脸上,登时一红,然后又露出了愤怒之色。
“张大人,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莫要取笑!”
张煌言道:“羡梅,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那董小宛……”
本来,张煌言是想按照侯恂的意思,编一套谎话,说他与董小宛早就认识,因为战乱如何如何。可是,他觉得这么说,实在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