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好消息,就是释衍告诉他,昨晚,这黄得功与一悔两人喝了一夜,将赐予十坛酒,喝光了三坛。不仅如此,两人还一边喝一边聊,甚是投缘。喝到兴起,两人还比划了一阵拳脚,结果是不相上下。
比过拳脚,两人还要比试兵刃。幸好让释衍拦住了,要不然,不知道这两只猛虎会不会有伤。
众人听了都是赞叹,要知道,一坛酒就是二十斤,三坛就是将近六十斤,而且都是烈酒。好家伙,两人就是把酒当水喝,也还如此有量!
朱佑俭心中高兴,看来,这黄闯子和一悔,以后都有伴了。
当天下午史可法也来到了徐州。
自从收到了皇帝的谕旨,史可法也是快马加鞭,从杭州向徐州赶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徐泾和范承谟。这两个人,也是朱佑俭点名要见的人。
三人进得戏马台,朱佑俭的临时办公地,徐泾和范承谟被安排先休息,而史可法则是被朱佑俭叫去,和军机处其他官员一起,商量江南之事。
“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见到了朱佑俭,史可法赶忙行君臣大礼。
“史爱卿,不要拘束,”朱佑俭笑道,“快些坐下,风尘仆仆呀,哈哈,来,先喝口水吧。”
“是!”
史可法坐下之后,喝了一口茶,朱佑俭又说道:“史爱卿,在浙江一地,辛苦了吧,朕看你,都黑瘦了一圈了。”
确实,史可法在浙江还是很辛苦的。
虽然朱佑俭没有去到江浙,但从江浙的官员所上的奏折,明里暗里地对史可法批评。可见,这个史可法做了很多让这些官员难受的事情。现在的史可法,通过徐泾的指导,政治斗争方面更是进了一步。
另外,看过了北京之战、河北狼烟、再加江北的哀鸿遍野的景象之后。当他再看到南方的富商们,依然声色犬马,高官们醉生梦死之后,他对于这现在的东林党,也有了几分失望。
从现在起,党派不再是考虑问题的主要方面,能够安定天下,保定民生,才是他心中所想。慢慢的,他从一个东林党骨干,变成了朱佑俭的铮臣。
听到朱佑俭的问候,史可法说道:“谢陛下夸赞,臣再辛苦,也没有陛下您为天下操劳来的辛苦。”
一句马屁,让朱佑俭觉得,这个史可法骨头虽硬,但这做人,也是很会来事。接着,朱佑俭又向史可法介绍了释衍和尚。
聪明人见面,不用说太多。一眼相交之后,史可法看出了释衍如深潭的深邃,释衍也看出史可法如高山的坚诚厚重。
寒暄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朱佑俭问道:“史爱卿,现在,这应天的官吏如何?”
史可法答道:“陛下,现在应天的官吏虽然还算是一切如常。可是,自从陛下下旨更名田之后,朝中很多官员都有意见。”
这个事情,其实都不用史可法说,朱佑俭也能猜到。
毕竟分的田产中,除了那些藩王的,还有很多官僚的土地。这些官僚土地虽然不多,可也是动了他们的奶酪。而且,更名田中的土地,也都只给了农民。地方官员从中没有捞到油水,自然心有不甘。
因此,很多官员颇有微词。可是,他们也不敢说皇帝,只好表奏朱佑俭,说史可法更名田施行不利云云。
朱佑俭冷笑道:“呵呵,这些官员,李自成、张献忠还有建州势力,荼毒北方。他们却还想着升官发财,哼,看来,朕也应该像之前,在北京那样,好好地处理一下这些官员。”
朱佑俭所说的,像在北京那样,指的就是破李自成之后,在大朝会上,处理的一匹暗通李自成的官员。之后,又让陆炫带着锦衣卫,将其他官员慢慢地收拾掉的事。
听朱佑俭这么说,史可法说道:“陛下,恕臣直言,应天的朝廷,不可如此。”
“为何?”朱佑俭问道。
史可法回答道:“比起北方那些着急倒戈的官员,这应天的官员并没有多少人通贼,至少是现在还在任的官员,大都无通贼的行径。另外,应天朝廷的官员,更加官官相护。”
“由于皇帝离着远,再加上之前躲避阉党等党争之事,现在这应天之地,已经是死气沉沉,官员只图享乐。因此,若陛下想整治他们,他们最多也就是怠政之罪。”
听史可法这么说,朱佑俭不仅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骂,这些官员,北方是卖主求荣,南方是混吃等死。
作为历史唯物主义的历史研究员,他很清楚,这是封建社会的弊病。权力一旦失去监管,必将产生腐败。绝对的权力,自然产生绝对的腐败。作为绝对权力的代表,皇权,不也是非常腐败吗?
想到此处,朱佑俭赶紧收回心神,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更不是和自己这皇帝身份较劲的时候。
朱佑俭道:“史爱卿,你看,等朕去了应天,当如何处置这些家伙?”
史可法摇头皱眉,表示现在还没有好办法。朱佑俭又看向了释衍,这位阴谋大师直接闭上了眼,盘起了珠子。
这个姿势朱佑俭知道,每当释衍没有主意的时候,就是这样,算了,索性不问。
这时,钱谦益说道:“陛下,今年开恩科的事情,已经昭告天下一段时间了,众位学子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相信,到时候,可以选拔出一些优秀的人才,为社稷效力。”
这个老钱也是看到皇帝有些担心,才说出这些话,算是安慰朱佑俭。
朱佑俭笑了笑,说了一句:“钱爱卿,呵呵,老钱呀,到时候,朝廷一定要唯才是举,懂么?哼,想想那魏忠贤,当年居然弄得满朝上下,阉党遍布,还想和朕斗,结果呢,朕一样弄死他!”
说完,朱佑俭看了钱谦益一眼,看到皇帝眼神,钱谦益心中登时就是一哆嗦。
话中全是坚毅,眼神都是含义。而钱谦益是多么机智的大臣,他太明白皇帝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