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成栋的计划,胡茂祯想了想,然后一拍大腿道。
“嗯,李诃子,我信你!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两人商议好了之后,回到住处,李成栋便将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一个军卒,派去找刘良佐了。
当晚,用过晚饭,朱佑俭便又将几位军机大臣,和所有的军机章京叫了来。他是想给所有的人解释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和之后的计划。
众人落座之后,朱佑俭先是笑着说道。
“众位爱卿,哈哈,这几日,这徐州户部山上所发生的,都是朕和几位军机处的臣公商量的。是不是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呢?”
确实,从决定任命高杰为四镇指挥使,到朱佑俭遇刺,再到高杰被杀,一切的一切,都来的太快,让诸位大臣想不出头绪,有些跟不上节奏。
尤其是刚从北京来的王辅臣,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昨天后半夜,他为了配合锦衣卫捉拿所谓的刺客,两千拐子马,在徐州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弄得整个徐州城都是鸡犬不宁。
对此,朱佑俭也是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当时就告诉这王辅臣,自己没有被刺杀,这一切都只是演戏而已。
如今,堂上,看到那些不明真相的大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朱佑俭觉得,解释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推进下一步的计划了。
朱佑俭继续说道:“众位爱卿,接下来,就是要收拾刘泽清和刘良佐了。这两人更是人精,这里,朕先和你们打个招呼。你们保守好秘密,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你们权当不知,懂吗?”
“还有,既然已经把计划说开了,那就请各位一起说说,整理高杰的部曲,还有其他两人,有什么好办法。”
听到皇帝话,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皇帝意图。这四镇的处理,是要在四镇内完成,而且,皇帝准备收拾刘泽清和刘良佐,而留下黄得功。
就听于保先说道:“陛下,臣以为,这刘泽清和刘良佐可以先放一边。还是先处理高杰的手下为要。今天的会上,您也听到了,这胡茂祯和李成栋两人,似乎对高杰的部曲如何调整、分配,意见不一呀。”
没等朱佑俭说话,钱谦益道:“陛下,于大人所言有理。这胡茂祯和李成栋,皆为高杰亲信,在高杰的士卒之中,威望很高,朝廷若是真要处理高杰这近十万徐州兵,这两人还是要小心对待为好。”
朱佑俭想了一下,说道:“两位爱卿,你们的担心也是朕所虑者。的确,现在高杰一死,最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高杰的部曲们。当然了,朕是不会否认胡茂祯和李成栋对高杰的忠心,当然,朕也相信,他们的忠心也一定是有利益关系的。”
“利益关系?”
钱谦益似乎不是很明白这个词,皱着眉,轻声问。而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朱佑俭。
朱佑俭也发现好像说错话了,于是,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
“咳咳,寡人的意思,是说这二人都有自己的考虑,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不过,他们想他们的,朕也有自己的安排和设想。”
钱谦益有些疑惑地问:“那陛下准备做的是什么?就请陛下您示下。”
朱佑俭微微一笑,说道:“朕要继续拆解这三镇,当然,拆解的过程,也会关注高杰的部曲。”
说完,朱佑俭有些条件反射般地,看向了释衍和尚。每次他想要弄出一些阴谋的时候,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这个和尚。自然的,眼神也会瞟过去。
释衍和尚闭着眼,手中盘着念珠,面无表情。
看释衍和尚不置可否,朱佑俭也没继续说什么,而是看向了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这三人。
“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三位爱卿,在军机处也有一段时间。朕现在,想把你们安排到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那里,做监军,卿可愿意?”
三人听了皇帝指派,起身道:“遵旨!”
此时,这三镇的总兵就是老虎,但朱佑俭又不得不把自己的心腹,派到这三只老虎的身边。
朱佑俭问道:“三位爱卿,可知朕为何派你们去做监军吗?”
三人先是一愣,然后又相互看了一眼,心道,这监军还能有什么原因?一定是监督将领和军队的情况呀。
于是,陈明遇道:“陛下,您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监督三位总兵大人的行动,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朱佑俭笑道:“若如此,那朕不是要把三位往虎口里送吗?”
“那陛下的意思是?”陈明遇问道。
“他们既然是老虎,那朕自然要敲山震虎。派你们去,就是让他们紧张一下。若是他们心中坦荡,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如是他们是心怀鬼胎,自然会有所举动。”
陈明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道:“陛下,您的意思是诈他们一下,然后让他们自乱阵脚?”
朱佑俭点点道:“嗯,是的,就是要让他们自乱阵脚,朕才好浑水摸鱼。记住,你们去到三人的营中,只去帅帐,莫要到他们的军营中去,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懂吗。”
皇帝的关心让人感动,可这监军不去军营,是什么套路?
一直以来,对于大臣来说,这个皇帝谈起忠孝仁义,甚是感人。只要是心怀忠义之人,即便是敌将、反贼,皇帝都会表彰。同时,这个皇帝搞起阴谋,那也是阴险无比,手段毒辣。
对于这么一个既崇尚高尚的情操,又能搞阴谋诡计且不眨眼的皇帝,众人真的摸不清他的套路。
之所以朱佑俭的做事标准和套路,可以有如此大的相悖,并不是说这个人没有底线。
恰恰相反,朱佑俭之所有能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的底线,与这些做事先想圣人之道的大臣们不同。
对于朱佑俭来说,他能够穿越成为皇帝,而且是历史上,大明的末代皇帝。一切的说教,对他来讲都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