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刘伯钦三股钢叉猛烈挥舞之下,那只斑斓猛虎终于精疲力竭,额头点地,气息奄奄,毫无反抗之力,哪怕吼上一吼!
“好本事!”
叶尘赶紧镇定心神,看向那镇山太保,只见他虎背熊腰,魁梧雄伟,不说也早知他身份,乃姓刘名伯钦,是这俩界山左近的猎户,专靠打猎为营生,就等这般大虫上钩,饱餐一顿!
“你是哪里来的和尚,这般胆大,独自一人也敢走野路!”
伯钦边拨弄钢叉,边调侃叶尘,随后还相邀上山做客。
这时,叶尘一副出家人打扮,穿着普通,样貌平平,只因收起了锦斓袈裟,弄浊了九环锡杖,像足了行脚僧模样,到头来也只是个过路人。
伯钦催促道:“长老走吧!”
叶尘却是不便道:“太保且行,贫僧晚点便来!”
伯钦不解道:“天色将晚,此时不行,更待何时,若然稍晚,夜黑风高,黑灯瞎火,你更是寸步难行,还有性命之忧,快快随我一起去吧!”
叶尘拱手谢道:“太保美意,贫僧心领了,只是还要等会!”
伯钦正不解时,那半空中猛地喊下话儿道:“妖人,看棒!”
“哪来的野崽,这般狂妄放肆!”
慌得伯钦扔下肩上死虎,风驰电掣,提钢叉在手,朝天招架,果真膂力过人,倒也不是好惹的山主。
叶尘赶忙叫道:“悟天住手!”
“妖人,吃俺一棒!”
岂料孙悟天早在云端里,瞧破端倪,这时正手痒痒,无处玩耍,非要与伯钦斗一斗武力,分个高低,点到为止。
伯钦怒斥道:“你爷爷便是妖!”
孙悟天笑道:“哈哈,你全家都是妖,快快纳命来!”
“好没道理,怕你怎地!”
气得伯钦大力发狠,提叉狂刺,招招当胸,对准了孙悟天的心口要害,步步进逼,歇斯底里,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可谓异常泼辣,凸显求胜心切!
“哈哈哈,你个野人鬼,自家门前来逞强,战力倍增又如何,俺打的就是你——山妖!!!”
孙悟天钢筋铁骨,铜头铁臂,随手招架,就算被当胸刺到,也是毫发无损,仿佛挠痒痒,不见痛也不见红。
“啧啧啧,龙腾虎跃,叱咤风云,龙腾虎跃惊天变,叱咤风云吞九洲!”
叶尘倚靠在老牛身旁,只当作临时加戏,遂不急不忙,甚且还激昂文字,指点江山,乐得合不拢嘴,只见他俩一场好斗:
一个齐天小圣,踊跃精神把人欺,山妖山妖你别跑,待俺来把你性命找!
一个镇山太保,抖擞手段证清白,小子小子你别狂,咱占山大王不报团!
不一时。
“咦?!”
伯钦很快发现问题所在,无论他如何作为,那孙悟天就是毫发无伤,不见血痕,简直太神奇。
“再来!”
又斗了一阵,那孙悟天还是不忍住手,兴致盎然,战意颇高。
直至叶尘大喝:“够啦!”
孙悟天才停下手中哭丧棒,微微一笑道:“妖人,暂且留你性命寄存,往后再作较量!”
叶尘忙走到伯钦面前,致歉道:“此乃狂悖小徒,整日贪玩成性,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太保海涵!”
“你这和尚师父,既有这等功夫徒弟,却怎对付不了山猫,莫不是诓我?”
伯钦似有计较。
叶尘赶忙解释道:“太保休要恼怒,贫僧这小徒确实厉害,但贫僧自身肉体凡胎,却是羸弱不已,不敢逞强!”
孙悟天当着伯钦面,戳穿道:“山主,你休听俺师父胡言乱语!”
伯钦道:“怎的胡言?”
孙悟天笑道:“俺师父的厉害,比天也高,比海也深,只是不轻易出手,若是一出手……”
伯钦打断道:“如何?”
孙悟天瞧了瞧叶尘,不敢往下造次。
叶尘笑呵呵道:“你说你说!”
伯钦笑道:“好说好说!”
孙悟天果然不敢说,忙将筋斗云上的一大坛美酒佳酿,叫做“女儿红”的拿下,摆在地上拨弄开来。
当其掀开坛盖,那一阵阵不怕巷子深的酒香扑鼻而来,清纯浓郁,沁人心脾,让人极度难以忘怀!
“好酒好酒!”
伯钦在山日久,虽也有些山野米饮,却从不曾喝过此等人间琼浆玉液,忙丢下钢叉,扑了过去,嗅来嗅去,闻了又闻,口中赞叹道:“绝佳绝佳!”
叶尘却对孙悟天怒目而视。
孙悟天岂不会意,像慌张扯谎又似如实告知,苦笑道:“买的买的,师父且宽心受用,绝无经济瓜葛纠纷!”
伯钦好奇道:“这般美酒,却是哪里买卖?”
孙悟天忙打拱道:“自然是城里买卖!”
伯钦追问道:“敢问是哪座城?”
孙悟天突然神神秘秘,附耳低语,悄悄诉说。
惊得伯钦脱口而出道:“皇城!”
叶尘猜也猜到了,毕竟这酒味和自己此前闻到的御酒一样香甜可口,美味十足,精神倍爽,喝完一杯还想再来三杯!
孙悟天遮遮掩掩,笑笑咧咧,只想蒙混过关道:“山主,你家可有好肉,还请行个方便,捎带俺师徒搭个顺风炉灶,再添一二碗筷,诚谢诚谢!”
伯钦笑道:“这不现成的?”
孙悟天定睛一看,只见那锦斓花斑虎,獠牙如剑齿,嘴角淤血,尚未干涸凝固,还有热气冒出,喜道:“快快,俺师父有口福了!”
伯钦笑道:“你等出家的和尚,也爱吃酒食肉,真是少见少见!”
孙悟天反笑道:“俗语云,酒肉和尚行脚僧,心中有佛穿肠过,安排安排!”
伯钦附和道:“喝酒的和尚,行脚的游僧,有理有理!”
叶尘不言不语,看似鄙夷,实则饿得慌。
那伯钦扛起死虎,孙悟天捧着美酒,叶尘骑上老牛,三个一路同行,径往云深不知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