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叶尘与镇元子有说有笑,暂且搁下。
那边孙悟天驾起筋斗云,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名胜宝地,正是那花果山胜景,水帘洞下,渊溯源流的东海龙宫,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
“哪里来的?”
一声喝令,大大咧咧。
孙悟天却反骂道:“哪个不识相的,叫什么叫,叫你祖宗!”
那巡海夜叉定睛一看,着实不认得孙悟天这副生面孔,又喝道:“报上名来,免得无礼!”
孙悟天大恼道:“你外公来也,快快叫那老泥鳅出来迎驾,不然……”
“不然怎地?!”
这一声喝令,简直惊如天雷,吓得孙悟天差点跪了。
只见那来人,不是龙子龙孙,也不是龙公龙婆,更不是那龙宫之主敖广,竟是叶尘。
“师父,你怎来了?”孙悟天着实吃惊又讶异。
巡海夜叉看了看叶尘,上下打量,见其相貌俊朗,潇洒自如,竟忘了招呼。
叶尘则质问孙悟天道:“我叫你去蓬莱仙岛找活树药方,你怎来找自家晦气,如此一个来回,便废去了半天时日,妈的混账玩意!”
孙悟天赶忙胡诌八扯道:“师父健忘,你明明是叫俺先来东海寻方,怎说是蓬莱?”
叶尘顿了顿,认定道:“我说的是蓬莱!”
原来,孙悟天路过东海,心想不玩白不玩,吃了不白吃,还有拿了不白拿,遂有此一行,殊不知,他的行踪,叶尘了如指掌,还紧随其后的追了过来,兴师问罪,不过也好,有了师父助力指引,这医树之事,事半功倍,把握十足了!
“不不,你说的是东海,师父健忘哩!”孙悟天故意固执己见。
“那你说说,如第一求不得,再该往哪里去?!”叶尘倒也较真。
孙悟天一听,剧感大事不妙,心想,师父向来套路深,往下绝不能按照他此前的吩咐,顺序说去方丈仙山找帝君,再到瀛洲丹崖找九老,最后才到南海落伽山朝音洞紫竹林找观音姐姐,毕竟自己欺心,开始就跨越式驾云,妄想一步到位,途中还偷了个懒,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扯谎扯到底,来个死不认账。
叶尘此时元神出窍,将金蝉阳身质留原地,说是出来帮忙并催办。对此,镇元子倒也勉强同意,知道叶尘本事其实很了得,真想要困住他神魄,没有十足把握,谈何容易。
再说此时,见孙悟天苦苦思索良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叶尘猛地喝道:“你老实交代!”
叶尘吼一吼,龙宫抖三抖。
这下,孙悟天支支吾吾,嗫嗫嚅嚅道:“该,该往,该往五指山走,没错,就是五指山!”
果然。
证据确凿,无可抵赖,叶尘本想大发雷霆,但水下世界,异地他乡,一时不好发作,而且转念一想,这寻方的选择权终究是在孙悟天手上,自己若是过多干扰,反而弄巧成拙,恐怕功败垂成,遂瞬间变得释然,又问道:“五指山求不得,再往哪里?”
孙悟天不想再编,只赞道:“俺大圣爷爷何等人物也,必有方!”
叶尘无语。
就在这时,见他俩吵也吵了,嚷也嚷了,那巡海夜叉总算客客气气的问向叶尘道:“那推水来的,何方神圣?”
“你爷爷!”
孙悟天吃了叶尘的气,正不爽得紧,见这看门的魔鬼鱼着实无礼,立马抄起棒子,就要逞凶作恶!
“恭迎上仙小圣,切莫动手!”
东海老龙王敖广听闻动静,从水晶宫火速赶来,身后仪仗队初次亮相,就差一张红地毯了,不过真是干净整洁。
那巡海夜叉见自家主子亲自出迎,猛地跪下磕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孙悟天还得理不饶人,怒气汹汹道:“俺把你这个眼睛长在屁股沟里的盲人,打出屎来!”
叶尘骂道:“你如此恶心,还想不想喝茶了?!”
孙悟天立马收起哭丧棒,笑哈哈道:“对对,吃完茶好赶路!”
敖广忙招呼道:“快请快请!”
三个边走边说,简直轻车熟路,来去自如。
叶尘客气道:“多有搅扰,还望见谅!”
孙悟天笑道:“哈哈,师父能来做客,就是天大的面子,这老泥鳅日后还得多仰仗您咧,跟他客气什么!”
敖广陪笑道:“没错没错,小圣说得很对,日后还得上仙多多看顾!”
说到这里,叶尘忽然心生感叹,面色彷徨,言语略带羞涩道:“泾河龙王一事……”
敖广居然感恩戴德道:“好在上仙求情,不然那祸害断然无生!”
叶尘惊道:“他没死?”
孙悟天乐道:“死了,能有你好果子吃?!”
敖广说道:“正是多亏上仙提点,那人曹官魏征才不能准时执刑!”
叶尘摆摆手道:“不对不对!”
敖广不解道:“还请上仙赐教?”
孙悟天却烦躁道:“嘿嘿,到底是先请而后教,还是后请而先教,老邻居可得想想清楚!”
敖广一点就明,笑道:“自然是设宴摆酒,又请又教!”
孙悟天竖起一只大拇指,赞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可叶尘脸都青了。
孙悟天却视而不见。
叶尘吩咐道:“敖先生莫听小徒胡言乱语,如若听我奉劝,只需准备些素果素酒,聊表寸心,我便很感激了!”
孙悟天又来拌嘴道:“师父好笑!”
叶尘嗔道:“你笑怎地?”
孙悟天打趣道:“你要吃斋,人家却只有海鲜大餐,你说怎好,岂不叫人为难,害俺也被人好笑?!”
叶尘喝道:“我呸你个埋汰货,浪荡子,再敢多嘴,管教你头疼而死,顷刻便葬身鱼腹!”
孙悟天唠唠叨叨道:“不值当不值当,俺若葬身鱼腹,往西天取经路上,谁帮你降魔伏妖,谁为你排忧解难,谁护你安然周全,还有,谁代你去找那天地茫茫,不知何处的医树能手?”
“你……”
叶尘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
那敖广一路听着,一路心里暗笑,直到此时听到“医树”二字,又顿生疑窦,大惑不解。
不一时。
龟丞相来报,宴席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