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叶尘一说一夸,爆赞自家老师,喜得金角银角二公心花怒放,怡然自乐。
然而,就在他俩拟请叶尘入宅内坐席,却传来一声王之蔑视的呐喊道:“什么狗屁祖师,通通饭桶,岂是俺师父对手,不过小菜一碟,下酒都嫌多!”
金角盛怒道:“什么人?敢这般说话!”
银角色厉道:“辱骂我师,其恶滔天,其罪当诛!”
其时,叶尘心想,孙悟天这狂徒,真是越发放肆了,自从他小子不知和白骨夫人干了什么勾当,竟反噬了头上的紧箍咒,恢复自由身,却不肯人离去,非要赖在西行之旅,暗藏机心,居心叵测,不知要干什么。
话说叶尘上山之前,朱八戒和孙悟天大战三百回合,总算亏输,好在白霞和吴刚强势介入,方才止戈,冷静下来,却不见了师父叶尘,个个慌慌忙忙,你怨我,我怨你,眼见又要干戈四起,还是吴刚再做解人,挽大师兄孙悟天前来,一探究竟。
很快。
孙悟天从筋斗云中,露出一个毛头,笑咧咧道:“你孙爷爷在此,还不快快下拜敬礼!”
金角从容淡定道:“报上名来!”
孙悟天站在云端,显露真身,喀喇喇的宣读道:“你俩头长角的,给俺听好,俺乃:天庭至尊,万界膜拜,比天还高高高的玉皇大帝,亲命敕封的齐天小圣——孙——悟——天,俺名头倒好,要说俺爷爷大号,说出来吓死你俩老嗨——俺爷爷可是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
银角不屑一顾道:“休得闲扯,你学从何处,师从何人?”
孙悟天骂道:“你俩个盲人,俺师父不就是——”
金角银角看向了叶尘。
叶尘摆摆手道:“不才哪里识得这般口无遮拦的畜生泼猴,俩位公公只管便宜行事!”
孙悟天却口口声声道:“师父,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俺的作为,你休想撇清干系!”
金角拿起紫金红葫芦,恶狠狠道:“猖狂小厮,本公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
孙悟天不知那宝贝的厉害,笑话道:“嘿,你这伙计,怎地把你家掌柜的家当给偷了出来,也不怕家法伺候!”
银角催促道:“大哥,何必与他废话,赶紧了装他,与金丹润色!”
孙悟天欢喜不尽道:“敢情好敢情好,不装你是俺孙子!”
金角揭开葫芦盖,大叫一声道:“孙悟天,哪里走!”
孙悟天还没反应过来,就“嗖”的一下,被一股强大莫名的吸力给吸进了葫芦里,插翅难逃。
银角大笑道:“哈哈,待这狂妄小厮化作血水,再焚烟祷告祖师,祈请下爱!”
金角甚为赞同道:“贤弟说得有理,祖师威名赫赫,岂容他人随意玷污,不如此不足以……”
侧旁的叶尘,始终无动于衷。
岂料葫芦里的孙悟天,像个没事人儿,还兴高采烈的叫道:“好吃呀,金丹真好吃,多谢多谢,承照顾!”
唬得金角赶忙将红葫芦贴近耳根,摇曳着,听得水声,也听得喧哗声。
喧哗声起,正是孙悟天胡吃海吞咽,恐怕内里丹药,就快一粒不剩了,慌得金角揭开五色桃木塞,朝内喊话道:“那叫什么齐天小圣的孙子,你赶紧住嘴,否则绝不容情!”
实话实说,孙悟天哪里吃得到他的灵丹妙药。
只因这产自昆仑的紫金红葫芦,内有乾坤,装入之物,皆化为气,出口方得原形毕露,恢复初始态,此时,孙悟天狐假虎威,装模作样,时不时叫嚷,吃完啦,吃光啦,吃尽啦……
唬得金角银角忙不迭地,立马就想将孙悟天给放出来。
只可惜叶尘使坏道:“俩位公公宽心,他这泼猴在诓人呢,毋庸理会!”
经此一说,金角忽地顿悟道:“没错没错,吃不了吃不了!”
关于炼丹之事,银角负责治水,是以不解道:“哥哥怎说?”
金角笑道:“祖师这宝贝葫芦啊,内有乾坤,装入之物,皆化为气……”
银角方想起来道:“是了是了,这下可放心了。”
这下,任孙悟天哭天抢地,胡言乱语,再也无济于事。
叶尘少坐。
宅洞内,豁然开朗,视野宽阔。
叶尘放松,与金银二角公谈经论道,博古通今,颇有心得。
须臾。
只见俩个长得凶猛无比的小妖,相比于在外面看火守炉的精细鬼和伶俐虫,打扮清奇,容貌俊雅,一个龙须,端茶盘,一个虎面,端果盘,从偏房出来,谨小慎微,生怕失手。
金角客气道:“请了!”
银角点拨道:“先生,山上无甚好茶水,这道‘宝莲九华露’,浆汁甘甜苦涩,琼液回味无穷,还请用心品尝,莫要嫌弃!”
“岂敢岂敢!”
叶尘吃茶:
一入口,顿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抖擞过后,猛地为之一震!
就是这一震,颇也古怪,先是舒服到极点,但很快,这种感觉呈悬崖式暴跌,转为骨肉酥麻,头晕目眩,过程一步到位,还有,正对面,畏缩侧旁的倚海龙和巴山虎,嘴角微微翘起,似乎隐着极大的阴谋诡计。
“大意了!”
叶尘知道不好。
果然。
“哈哈哈……”
狡黠的笑声,伴随着叶尘倒地,语调充满得意,略带傲娇,以为今日吃定了唐僧肉!
这边。
金角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银角附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非来闯!”
金角道:“弟弟,往下如何处置?”
银角道:“依我看,不如也将这厮装入葫芦,待其气化,化为乌有,和丹而食,必见神效,长生不老,得道升金仙,不在话下。”
金角觉得甚是,依言而行。
另一边。
“老匹夫,你也有今日!”
孙悟天幸灾乐祸。
叶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只见卧着的是火毯子,好在有东西暗中保护。
“两位公公,哦不,两位仙童,我与你祖师倒也识得一场,何以这般待客?”
叶尘妄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老滑头,别费劲了!”
孙悟天躺在火海中,翘着二郎腿,左一个老匹夫,右一个老滑头,满嘴数落着叶尘,好像俩人的师徒关系,早已凉凉。
葫芦外,二魔头听见叶尘说话,竟也有回应。
先是金角狐疑,狡辩道:“唐僧,本公兄弟堂堂男子汉,顶天立地,怎在你嘴里却成了童子?简直一派胡言!”
银角骂道:“呸,我家祖师何等神圣也,岂会与你这等凡夫俗子为伍,别说相识一场,就是相逢一道,怕也无从说起!”
叶尘点明道:“乃师尊名,位列三清,居于太上之天,自然是响当当,上可达三十三重天之巅,下可至阴曹地阙,播撒九幽之处,不才岂敢高攀,只是不才着实邅迍,想不明白!”
孙悟天插嘴道:“老叶,你休得与他俩饶舌,要出手就赶紧出手,收拾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杀鸡儆猴,敲山震虎,不然他家那什么狗屁祖师,都要骑到你头上屙屎屙尿了!”这话儿,话糙理不糙。
只听得金角大魔,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对着葫芦厉声道:“你个该千刀万剐的孙毛人,死到临头还嘴硬,辱侮吾师,不知悔改,今日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哥哥休恼,我来治他!”
银角也是恶狠狠,凶巴巴,想了一条计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