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脸色拉的老长,这什么破规矩,想的还挺全面。
臣反君被人所唾,那子反父还岂不是更招惹话柄。
这刘家的老祖宗真是老阴逼,这招可真够损的。
别说以后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叫刘恒爸爸,给他磕头这一条,姜哲就绝对接受不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想辛大人不会为了这点破规矩,让京城陷入混乱吧?”
辛贵仁很想笑,摇摇头说道,“不,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从来都没有这个先例存在,必须是皇亲国戚才行,哪怕是寒酸的都行,不然那些迂腐老臣不让入族谱,硬来还是会乱了京城。”
姜哲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姜都督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以四州节度使的身份掌控四州,明面上还是大夏的疆土,其他的朝廷一概不管。”
“诏书一发,昭告天下,姜节度使就可以退兵回去了。”
姜哲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给刘恒当儿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反正四州之地在自己手里,至于王爵后面再想办法逼迫朝廷补上吧。
“还有,除了退兵外,姜节度使还要放了所有俘虏,再上一份请罪书。”
“请罪?请什么罪?”
姜哲没拿到王爵,心情已经是大不好了,还要什么请罪书,当时就想掀桌子,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带兵攻下豫州,又近迫京城,没有正当理由,朝廷突然封你四州之地,怎么说的过去?”
姜哲一脸不耐烦,这也要面子,那也要面子,这古人就是事情多。
“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苍蝇,明摆的事嘛?”
“天下谁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遮掩何用?”
辛贵仁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看着姜哲。
“岂是无用之举?”
“就算人人皆知,但朝廷也不能这么说。”
“也不必多麻烦,田季不是死了嘛,就说成州都督姜哲是锄奸佞,清君侧,但不懂礼数,未奉旨而近京城,特此请罪,即可。”
姜哲已经没兴趣再和他拽文了,挥挥手表示赞同,但也提出自己的一点要求。
“俘虏之事可以照办,我会将所有俘虏在城下释放,但他们是愿意京城去继续为朝廷效力,还是跟着我走,那我就管不了了。”
“还有,大夏的俘虏可照此例,但女真的俘虏你和我说不着,自让完颜正业来找我慢慢谈。”
辛贵仁知道姜哲这是要两头通吃,再用女真俘虏宰完颜正业一刀,但自己也无所谓,女真人本来就是花钱雇来卖命的,死活不重要。
“随意,山野蛮子,无关大局,放你们近了京城,不收拾他们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说完起身,看了姜哲一眼。
辛贵仁今天才发现,这姜哲可和其他的枭雄不太一样。
不为小利动心,不为虚名所困,都是要实实在在的利益。
辛贵仁的心里,已经将姜哲当成同等级的人物了,和赫连普金,金陵颜白霜同等。
进来的时候漠视一切,现在谈拢了要走,辛贵仁倒是拱了拱手。
等他一离开破庙,姜哲对着神像后喊了一句。
“可汗,出来吧,我们可以继续谈了。”
完颜正业哭丧着一张脸,从神像后走出。
原来他一直藏在神像后,刚才姜哲和辛贵仁的谈判,他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姜都督,哦,不,节度使大人,”
“大人使的好手段,叫我来谈,又让我听着你们谈。”
姜哲反问道,“怎么?你难道不想听吗?”
完颜正业苦笑着摇摇头。
“姜大人一招请君入瓮,让我女真元气大伤,大夏的通商自然是指望不上了,这我早有预料。”
“这次回去,怕是没个三年五载,我女真都恢复不了。”
“同时还要面对元蒙的不停蚕食骚扰,正业忧心呀!”
姜哲笑骂道,“你少装可怜。”
“你想要的是通商吗?”
“粮食都是次之,无非是想要大夏的手艺和匠人罢了。”
完颜正业脸色难看了一阵,但很快恢复出天真稚嫩的表情。
“姜大人算无遗策,小汗佩服,还望大人能看在女真人这次已经损失惨重的份上,将富察汗放回,女真人必然记得大人恩情。”
姜哲其实挺佩服,甚至可以说挺喜欢这个完颜正业的。
知道自己现在力量薄弱,便能放下面子,一切向实际看齐,还能敏锐的看到女真的劣势,带着女真战士给大夏当雇佣军,给自己的族群挣一个未来。
“你也别故意装低做小,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
完颜正业不愧是演戏的高手,顺着姜哲的话,直接眼泪就飙出来了,“兄长,帮帮小弟吧!”
“富察若是回不去,女真有分裂之兆,到时候元蒙的东边没了牵挂,势必威胁西北边陲。”
“只要兄长助小弟一把,也是在帮助自己呀!”
其实姜哲早就想好了怎么对待这女真人,但让完颜正业这么一闹,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我可以放了富察,但以后你女真人的金主,要换一换了。”
“既然为了通商你可以帮刘恒打仗,何不也帮我打,打工嘛,到哪不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