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婉的话，江牧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她的敌意，是误以为曹华晖又要给她相亲了。
“不是，你误会了，人家江牧都已经结婚了，跟你相哪门子亲啊？”
无需江牧自行返回解释，曹华晖就替他说明了情况。
父女俩后面的交谈，江牧没有再听，毕竟偷听别人说话不是什么好作风。
不过他也替曹华晖够头疼的，曹婉这估计都差不多四十多岁了，连男朋友都没有，估计八成是真不打算结婚了。
即便在不久的将来，曹婉碰见心宜的对象，了结了曹华晖和廖淑芬的心愿，以她的年龄，老两口怕是也很难在有生之年，抱上外孙或者外孙女了。
眼看没人招待自己这个客人，江牧只能自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曹华晖三人才从主卧走出来。
“江牧，不好意思啊，怠慢你了。”
曹华晖走在最前面，来到江牧面前后，立刻送上最真挚的歉意。
曹婉也有点尴尬，冲江牧笑了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三人落座。
曹华晖瞪了曹婉一眼，随之笑呵呵的对江牧说道：
“刚才我这宝贝闺女，以为你是我带来的相亲对象，所以才那样跟你说话的。”
“这丫头，脾气倔的跟驴一样，打二十年前她还上大学那会儿，我就催她找个对象，她偏说看不上那些同学，一拖就拖到现在。”
“时间长了，我也就懒得管她了。”
不得不说，曹华晖思想还是很开明的。
像他那个年代的人，一般不会让儿女在上学阶段就谈恋爱，哪怕是大学也不行。
而且这老一辈人，极其注重香火传承，巴不得儿女到了结婚年龄，就立马结婚生子，延续家中血脉。
可曹华晖却是在这两件事上，都给足了女儿自由选择的空间。
大概也是因为老爷子当了一辈子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深知人活一世，除了生死都是小事的道理。
一听父亲说自己脾气倔的跟驴一样，曹婉流露出不符合她这个年轻的少女羞恼之态，愤愤地跺了跺脚。
“爸——”
“哪有你这么形容自己女儿的？”
“再说了，我要是驴，那你是什么？”
曹华晖一瞪眼：“我和你妈说的话你都不听，这可不就是倔驴一只吗？”
“说你是驴，人家驴还不见得愿意呢！”
曹婉象征性的掐了曹华晖胳膊一下，又朝江牧努努嘴说道：
“有客人在呢，你能不能给自己女儿留点面子？”
曹华晖敲了敲曹婉的额头，转而冲江牧干笑道：
“哈哈，江牧，让你见笑了啊！”
江牧也是被这父女俩给逗笑了。
“没事，我挺欣赏婉姐这份心态的。”
曹婉也不见外，噘起嘴巴哼道：
“你这小弟弟长的是不赖，但欣赏归欣赏，你可别对姐动心思。”
“姐比你大不少岁数呢。”
在曹婉的带动下，江牧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世间自有真情在，年龄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适时，曹华晖板着脸插进话来。
“不对啊！”
“江牧，你叫我曹爷爷，那怎么能管我女儿叫姐呢？”
“这辈分乱了。”
江牧这才意识到问题。
“那我叫阿姨？”
没有女人喜欢被人把辈分叫大。
曹婉也不例外。
“去你的！”
“就叫姐，咱们各论各的！”
客厅里的气氛，由此活跃起来。
江牧和曹家父女的关系，也变得亲近了不少。
可随着马光启开口，氛围又陡然产生了些许微妙变化。
“江小友，刚才听老曹说，你也是一名医务工作者？”
没等江牧作答，曹华晖就一脸激动的接过话来。
“不不不，医生这两个字，完全不足以形容江牧。”
“这么说吧，如果江牧早生几十年，为人高调一点，这针王的名头，就落不到你老马头上了。”
曹华晖倒不是有意针对马光启。
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完全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话听在马光启耳朵里，却是变了味道。
马光启脸色一沉，语气里多出几分轻视与不屑。
“哦？”
“江小友也专精中医针灸之道？”
“为什么我在金陵市医学界混迹几十年，却从未听说过江小友的名号？”
“敢问江小友师从何人？如今又在哪里高就？”
一连串的追问，字里行间无不彰显着马光启的咄咄逼人。
曹华晖这才察觉到不太对劲，赶紧站出来当和事老。
“老马，你别不服气。”
“咱俩各精所长，头上的虚名，也差不多是一个级别。”
“可即便是我，在江牧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说一声自愧不如。”
自从曹华晖领着江牧现身，这已经是第三次吹捧江牧医术了。
马光启和曹婉在不解之余，也是不免对江牧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江牧终于得以插进话来，谦虚的摆了摆手。
“我没曹爷爷说的那么厉害，跟您二位老前辈相比，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曹华晖见过江牧用银针创造奇迹，也比马光启更加了解他的为人。
所以曹华晖知道江牧这是谦虚。
可同样的谦虚，看在马光启眼里，却变成了年轻人的装逼。
“江小友。”
“谦虚是美德，可过分谦虚，就容易惹人生厌了。”
“我马光启不是那种喜欢弯弯绕绕的人。”
“既然老曹对你评价这么高，甚至扬言你早生几年，我这针王的名头必定不保，那不如你露两手给我瞧瞧，也让我能心服口服。”
江牧面露为难之色，头一次来人家家里作客，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曹华晖和马光启这对老友生出嫌隙。
可马光启并未给江牧拒绝的机会。
他伸手指向曹婉，做足前辈的姿态，直接给江牧出题。
“刚才在卧室里，江小友也看到我给小婉施针了。”
“我想请问，你可曾通过我施针的穴位，看出小婉所患病症？”
说到这，马光启顿了顿，嘴角掀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江小友针法如此高明，想必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回答吧？”
曹华晖皱了皱眉，作势就要帮江牧解围。
江牧伸出手，按住曹华晖的胳膊。
有关曹婉身体状况的事，他确实是打算说点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