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活了一百多年的萧暖月而言。
她的世界很小。
小到只能装下江牧一个人。
甚至是同样对她很好的干妈朱玉萍，也被她远远排在江牧后面。
当然，这跟一见钟情、三生约定之类的东西，沾不上一点关系。
硬要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来形容这种情况的话。
那就是江牧神识空间里的那位，早在百年前，就在萧暖月的意识中埋下了设定。
江牧说的话都是对的。
江牧做的事都是有道理的。
江牧让她死，她绝不容忍自己活！
而即便江牧知道这是那位给萧暖月种下的根，也总是能被这位乖巧温顺的女仆给感动到。
江牧抽出被萧暖月搂住的手臂，笑着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萧暖月很喜欢摸摸头，顿时流露出享受的神情。
不多时，主仆二人回到古宅门口。
萧暖月自告奋勇，想要帮江牧把门匾挂上去。
但却被江牧拒绝了。
一方面是因为开医馆需要的药材，还都没准备好。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还没有从医资格证。
以前开药铺，仗着生意不大，又不接太过严重的病情，他可以偷偷给街里街坊们开药。
可这次不一样了。
凭他如今的医术，一旦开张营业，只要前期有那么几个患者登门，疗效显出来之后，人们势必会口口相传，免费帮医馆造势。
等名声传开了，难免会引起不少私营医疗机构的不满。
到时候那些半医半商的同行们，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打压医馆。
而他们也一定有办法查出，江牧是在无证行医。
江牧不想惹上这些本可以避免的麻烦。
他打算回头找个机会，问问袁金裕，能不能帮忙开个后门，借用袁家老爷子在医药协会的关系，给他办理一张从医资格证。
不能直接办理也没关系，哪怕提前给他单独弄场考试也行啊！
倒不是说江牧急着开医馆挣钱，而是他想尽快把准备工作搞定，光明正大的从患者身上汲取死气，用以喂养凤凰神炎，进而提升个人实力。
唯有实力足够强大，他才能不再像现在这样，为了保守秘密，干什么事都得遮遮掩掩，生怕第二天就被人抓走当小白鼠。
这些想法，江牧没有跟萧暖月解释。
萧暖月也没问，反正她只需要按照江牧的意思做事就行了。
进了大门，江牧先把门匾放进前厅，然后带着萧暖月，迫不及待的来到后院。
凤凰蕴灵阵已经搭建完毕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种子播撒下去。
昨晚睡觉前，江牧大致做了一下规划。
他准备把后院这片地，从中间一分为二。
一边栽种那位留下的天材地宝，一边栽种医馆开张后普遍用到的各类药材。
后者江牧还没找到渠道购买，所以现在只能先种储物戒指里的种子。
江牧分给萧暖月一个小铲子，带着她走到西北角，间隔半米挖了两个土坑。
“暖月，像我这样，你从东北角开始挖坑，每个坑中间留半米左右的距离。”
“知道啦。”
萧暖月挽起旗袍裙摆，露出两截白花花的美腿，蹦蹦跳跳的跑到后院东北角，学着江牧的样子挖起坑来。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把坑挖好了。
中间江牧特意留了一排空地，专门用来栽种九纹灵木。
九纹灵木，是那些天材地宝种子里，唯一一种树木类的种子。
它的作用，就是长成之后，能够用来作为制造符纸的原材料。
江牧不太清楚九纹灵木能长多大，但在他的认知里，树木肯定要比花花草草占地方。
所以左右两块土地中间，他留了一条宽两米的空地，坑与坑之间的距离，也从半米扩大到了三米。
坑挖完了，接下来就是播种。
江牧调动神识，在储物戒指中把所有瓶瓶罐罐全取了出来。
每一种天材地宝，他都只种五颗种子。
不是后院不够大，而是他担心第一种会发生什么意外，导致这点家底全败光了。
又是将近一个小时。
主仆二人播种完毕。
剩下的就是默默等待了。
欣赏了一番这两个小时的杰作，江牧一扭头，这才发现萧暖月都变成小花猫了。
“瞧瞧你这张小脏脸，赶紧去东院洗洗。”
萧暖月还不知道自己脸上沾了土，抬手抹了两下，结果越抹越脏。
她这副呆萌可爱的样子，把江牧逗得忍不住笑出声。
“别抹了，再抹整张脸都是土了。”
遭到江牧的嘲笑，不知是因为这两天混熟了，还是萧暖月的思维愈发人性化。
她一时玩心大起，伸出一只小脏手，快速在江牧脸上抹了一把。
“哈哈，老板你也变成小花猫啦！”
江牧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不由得愣了愣。
萧暖月趁着这个空当，一溜烟的跑走，给江牧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待得江牧回过神来，他望着萧暖月娇俏轻盈的背影，又是情不自禁笑了笑。
或许随着时间流逝，萧暖月这张白纸，会被世间万事万物的力量，重新画上各种复杂情绪。
她会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人，怀揣自己的小心思，拥有自己的小秘密。
也可能因此而不再像如今这般，对江牧言听计从，将其视为生命中唯一的神祇。
但是这些都没关系。
江牧希望萧暖月能变成那个样子。
即便那会给萧暖月平添许多苦恼。
可人活着的乐趣，不也正是因为人生的味道并不单调吗？
没有苦辣酸咸当陪衬，又如何能衬托甜的美妙？
古宅里的洗浴间，只有东院一间瓦房。
此时被萧暖月占着，同样需要清洗的江牧，只能暂时等待。
百无聊赖之下，江牧在前厅拿出装有鱼粮的小碗，站在那巨大的青花瓷缸前喂鱼。
不多时，简单洗了个澡，换上一件新旗袍的萧暖月，一边用毛巾胡乱擦拭着头发，一边朝江牧走来。
“老板，你帮暖月擦擦头发好不好？”
萧暖月撒娇卖萌的可爱情态，着实让江牧说不出拒绝的话。
然而，就在他给萧暖月擦头发的时候，一道充斥着浓浓酸味的声音，陡然在敞开大门处响起。
“好像我来的有点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