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差踏错一步,前面便可能是深渊。
他们待在深宫之中便只能一辈子守着规矩,宫女到了年纪还可出宫,太监就……
混的位置高些,或许还能成个家有个对食宫女什麽的。
要是地位低些,得待在这深宫之中,为别人弯一辈子的腰。
白鹄坐在二皇子的马车当中,看着那些过往的行人,想着自己真是幸运,要不是昔年之间得承泽相助,恐怕她现在的日子过得不会如此顺遂。
要懂得知足和感恩。
以后要是承泽争皇帝的位置没有争过太子,她是一定要带他走的,如果到时情况危急带不走,那她便和承泽死在一起。
有些恩情,需要用一辈子去报。
承泽在她这里,永远是这世间的第一位,任何人都比不过。
其实要进宫去见陛下。
白鹄蛮紧张。
这不只是去见承泽的长辈,更是去见这坐拥大庆的帝王。
承泽和他没什麽父子之情,有的只是恐惧和怨恨。
承泽说过,生在皇家就无亲情可言。
他还曾风趣幽默的说过一句,“我姑姑和太子,他们更不想要亲情,他们更想要爱。”
皇家总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丑闻,李承泽除了要处理官场上的事情,自然也避免不了与自己的竞争对手相处。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可能不是你的亲近之人,更加有可能是你的对手。
了解你的全部,才能想出对付你的方法。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就停了,有些地方就连皇家子弟也不能坐车,只能步行。
白鹄脑子里面拼命回忆着之前教得的那些宫里的礼仪,她生怕自己等会儿做错了,给承泽惹麻烦。
……
(本章待续)
第八章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白鹄跟在李承泽身边,见到那个衣衫褴褛的帝王,她也没怎麽擡头,只是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勉强算是跪下了。
这位庆帝陛下用很和蔼的语气把白鹄叫了起来,却没让自己的儿子起来。
“今日有宫女拦路,想要诬陷範閑行为不检点,现在已经全数被杀尽了,你觉得这是谁的手笔?”跪在殿前,这陛下的口吻却没有那麽严厉。
他说杀人就像是在杀鸡一样。
李承泽跪在那儿,但是腰杆挺得笔直,理直气壮道:“儿臣不知。”
“是真不知呢,还是不敢说呀?”白鹄看着那陛下擦着手里的箭头,语气悠閑。
“无凭无据,儿臣不想胡乱猜测。”李承泽态度也没有那麽恭敬,他从小就这样。
“呵!”庆帝冷笑了一声,道:“不要跪着了,起来吧。”
李承泽这才起身。
庆帝把脸转向白鹄,笑得和蔼慈祥。
但白鹄一看就觉得瘆得慌,她赶紧低下了头,这不是害怕,而是他并不想
“不要害怕,擡起头来让我看看!”
这是命令,白鹄不得不擡起头,她眼神澄澈地直视庆帝。
庆帝看着白鹄的面容,一时怔愣。
这样的愣神,在帝王身上是极为难得的。
看尽人间富贵与美色,又有什麽能够让他的眼神为之停留?
李承泽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讶异,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并未过多久,庆帝恢複了原来的表情,随后笑问道:“小姑娘,叫什麽名字?今年几岁了?”
“回陛下,草民姓白,名鹄,今年十七岁。”白鹄回答得十分简短。
“认识範閑?”
这位陛下问的问题总不是不集中重点,她还以为他会直接问他和李承泽,以前为什麽要藏着掖着她是个九品高手的事情。
“认识,之前与他切磋,运功行岔了路子,经脉有些受损,所以在他院子里养了一段时间,他人很好。”
在这个年代,人们都是很保守的。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一个大男人的院子里待了那麽长时间,肯定什麽名声都没有了,以后要嫁人,也只能嫁给那男子。
如果这事情传扬了出去,还会遭人鄙弃。
但是白鹄脑壳比较愣,脑回路也非同一般,自然不知道这事儿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严重。
而且,不管是她那个杀猪的爹还是承泽,都没有教过她基本的男女之防。
所以现在,误会就自然而然地産生了。
“你对範閑有意?”庆帝继续问道。
“嗯?”
白鹄疑惑了一下,但是又想到了承泽来时的交代,庆帝说什麽,她只管承认就是。
于是她直接点了头,承认一下而已,以后又不是不能反驳。
她点头的瞬间,李承泽的嘴角耷拉了下去。
庆帝听到这话,又笑了,“很少见到姑娘家家那麽主动的。”
白鹄刚想要自夸一下她的厚脸皮,就听庆帝继续说道:“只是我已经给範閑指了婚事,你们怕是没有缘分了。”
白鹄歪头,疑惑道:“难道我得非他不嫁吗?”
庆帝听见这话,一下被逗笑了。
他朝着白鹄招了招手,道:“你再上前一些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白鹄依言上前。
庆帝没喊停,白鹄就一直走,一直走到了庆帝坐着的椅子跟前,这才停下。
她不是不敢再上前,而是再近一些的话,他们都快亲上了。
亲庆帝这个老头,她又不是有病。
李承泽看着这一切,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不应该让白鹄出去的,应该把她关在二皇子府,关一辈子。
陛下看她的眼神,他感到害怕。
那眼神里夹杂着眷恋,但更多的是警惕和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