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史家镇灭门一案,背后至少有两股力量插手。”
“证据消灭的太干净,我没有查到什麽有用的线索。”李承泽摇摇头,这件事实在诡异,他理不通思绪。
要说真想把那些死士也给灭口,那也不用费劲派出两批人,这多了一道手脚,也没什麽实际作用。
白鹄轻轻捂着嘴咳嗽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吸引这两个聪明人的任何注意。
只有李承泽关心的问了一句,“是着凉了吗?”
白鹄拼命摇头,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有些羞涩起来。
估计任谁也想不到,她当时会把那些人全给杀了,全凭她的一时义气,根本没有任何算计。
越聪明的人越难猜到她做事背后的逻辑,因为她只讲情绪,不讲逻辑。
“其实你们说的那个史家镇,和我有关。”
範閑和李承泽同时睁大了眼睛。
二人都是极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但还是被小白的话给雷到了。
怎麽可能有关?到底是怎麽有关的?
“其实……活下来的人是我救的,而死的那批死士,也是我杀的。”
“不是……为啥啊?”範閑半天才憋说一句。
“因为,心里气愤。”白鹄不得不承认,当时做那些事,确实是因为心里怜悯那些无辜的百姓。
“平常人,恐怕是没法猜到你的脑洞的。”範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白鹄瘪瘪嘴,这时候李承泽开始为她找补,“这说明,我家小白特别真性情。”
“好,好好,情人眼里出西施,是吧?”
“何为西施?”
“西施是个美女,这不太好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人总是会对喜欢的人有所偏心的。”
李承泽听此,轻笑了一声,“我又不是判官,为何不能偏心?”
“有道理,被你们打败了。”範閑捂眼,他现在格外想念婉儿。
白鹄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自己搜到的令牌拿出来给他们两个瞧一瞧。
“你们瞧,这是那些人身上搜到的令牌。”
李承泽很有眼力,他马上就认了出来,“这是黑骑的令牌。”
“黑骑?”
“整个京都有权力调动黑骑的,除了监察院院长陈萍萍以外,就是陛下了。”
“而调动黑骑,你觉得陛下会不知晓吗?”
“为什麽要这麽做?替你掩盖罪证吗?”範閑十分不可思议。
“你的性子,陛下已然知晓,想让你我决裂,最好是让你看清楚我的心狠手辣,他要一步步挫磨掉你的傲骨,让你甘心跪在他的面前,俯首称臣。”
“你来京都这麽长时间了,我看得出来他想重用你,但你必须对他臣服才行,否则他不会轻易把权力放给你,只会把你当做威胁,除掉你。”
“这是为君之道。”
範閑虽然自己也能够想到这一点,但这些道理经别人之口转述出来,但还是难受。
从肖恩那里他已经得知,他的父亲是庆帝。
亲自对他动手,不顾及丝毫亲情,说来总有些悲哀。
範閑想到这里,突然擡头看向李承泽。
这个人,好像从头至尾,也没有感受过庆帝的舐犊之情,活到现在恐怕日日都是战战兢兢,心里忧虑着的。
而他相比起来就要好的很多了,关心他,支持他的长辈还蛮多的。
当然,这都是沾了老娘的光。
白鹄话都还没说完呢,这两人就已经推测上了。
“还有一件事儿,我离开史家镇以后,在隔壁镇子又发现了另外一批想要过来毁灭证据的人。”
“而且我查到了他们是谁派来的。”
“谁?”範閑问道。
“太子。”
听到这儿,李承泽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看来太子殿下,果然格外关心姑姑。”
“生怕那儿的证据被你查到以后,姑姑会受牵连……”
难得承泽会想到这个角度来,白鹄应和了一句,“确实,上次长公主被赶出京都,太子还专门跑来问我要如何向长公主诉说她的心意呢……”
“我操!这麽劲爆的吗?”
範閑竖起耳朵,他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刚才还在聊正题呢,现在就扯到八卦上了,不过白鹄还真的愿意和他们两个分享一点她自己的看法。
“据我观察,长公主对太子是没什麽意思了,但是我觉得她对你娘有意思!”
白鹄矛头突然指向了範閑。
“喜欢我娘?”
範閑整张脸上的表情都挤在了一起。
“对啊,之前我进宫被长公主调教的时候,她老是说我像你娘,长得像是事实,这没什麽好强调的,最主要是她一提起你娘来就特别咬牙切齿!”
“恨我娘?”
“我觉得不只是恨吧,他说起你娘的时候,嘴里说着讨厌仇恨,恶心等等词语,但也难掩骄傲,我猜吧……长公主最开始是把你娘当做偶像的,但结果你娘突然爱上了个她瞧不上的男人,这个消息直接让她破防了。”
“或许在长公主心里,你娘就是神女的形象,但就是这个神女突然被他瞧不上的髒男人给玷污了,还生下了你,所以她就开始恨了。”
“这麽複杂的吗?我还以为是他们两个女的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的,所以才会互相仇恨……”这就是範閑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思想了。
白鹄还没来得及反驳,李承泽就抱着手说道:“我现在觉得,你这个红楼作者的身份很有水分,你能够写出那样的佳作,怎麽就理解不了呢?”
“你眼界太狭隘了,我姑姑想要的可不是想要哪个男人爱上她,她想自己站在权力的顶峰,这件事情,或许曾经的叶轻眉,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