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丝线化的张清墨,白逸双眼微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想来。
自己今晚要是应了岩老头该多好,也不至于回家遭这劫。
以现如今的局面,他或许连自身都难保。
大门,窗户,头顶,脚下。
这些丝线,已经将自己的所有退路都尽数封死,就如同一张渔网般,将他死死困于其中。
想逃,显然有些不可能,他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张清墨为何会化为丝线,白逸心中也个没底。
他现在也是满头问号,就莫名其妙。
不多时。
随着张清墨的身躯尽数化为丝线,其怀中画卷也应声落地。
白逸目光锁定掉在地上的画卷,犹豫片刻,见周围丝线安分守己,快步上前将其抱入怀中。
防范于未然。
面对未知,现在也就这幅画卷能护其性命。
白逸怀抱画卷,望向四周密密麻麻的丝线,画卷在手他现在底气也多了几分。
是时候想个逃出的法子了。
危急关头,自保才是关键,至于张武爷的孙女张清墨。
白逸觉得,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对方利用一个傀儡女孩欺骗自己,想将自己困在房内。
至于原因,是谁,八成和那暗杀之人脱不了干系。
不过现在去想是谁干的为时过早,脱困才是关键。
白逸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的丝线,也拿定了主意。
“既然这些是丝线,那肯定怕锋利物。”白逸心想。
紧接着右手捏出剑诀,对着前方杂乱无章的丝线轻轻一横。
手指划过,一道血红剑气凭空出现,其形宛若一弯红月,向着面前丝线破空而去。
剑气夹杂气血,一瞬,面前拦路丝线被尽数撕裂。
“成了?!”白逸惊呼一声。
可只见,眼前被剑气所撕裂的丝线眨眼间又恢复如初。
显然,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果然没有这么轻松吗。”白逸双眸微凛,深吸了口气。
虽然一岩为他的肉身带来了许多加成,可面对恢复力极强的丝线,显然一道气血剑气还是远远不够的。
“既然一道剑气不行,看样子得多来几道了。”
白逸看向捏着剑诀的右手,眼神之中略带凝重,喃喃自语,“可惜了,要是手里有剑就好了。”
徒手释放剑气对于肉身伤害是极大的,稍一不慎,一臂难保。
但比起性命,一条臂膀的代价白逸还是能承受的。
毕竟手臂这东西,以后还是可以接上的。
思索至此。
白逸抬手呼气,准备连续释放剑气破条出入来。
就在其指尖银光涌动之时。
突然。
房内丝线狂舞,缕缕丝线宛若存有意识的精灵一般,急速升空相互交织交融。
不多时。
一团张着血盆大口的猩红色怪球,疯狂在白逸头顶蠕动,时不时,其口中猩红粘液滴落在地,发出几声滋滋声。
其势气如同地狱冥神般,让人不毛而栗。
面对突然异变的丝线白逸也是心惊不已。
面向恐怖怪球,他现在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字。
“跑!”
先前堵住出入的丝线白逸还觉得没什么,感觉并不存在所谓的危险。
可现在这猩红怪球,给他感觉有些心神难安,甚至觉得自己与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差别。
其压迫感,让人窒息。
想要徒手与之抗衡,有些不太可能。
不过所幸的是,这些丝线异变化球,现在房间也已经恢复如初,而逃生的出口也就在自己身后。
白逸深深的咽了口唾沫,下一秒身形一转,迅速朝着身后出口急速掠去。
“快!...跑!”心道
只要能出去,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虽然不知道外面会不会还有别的危险,但比起现在,后顾之忧显然有些多余。
可就在白逸转身逃跑的同一瞬间,一条腕口粗细的猩红线绳朝他后背急速袭来。
始料不及!
“轰~!”
一声闷响过后。
白逸嘴角挂血捂着腹部瘫倒墙角,手中画卷也被甩出数米远。
而他头顶的猩红怪球也是为之一振,仿佛像是意料之外,随后并停止了进攻。
“没跑掉吗,可惜了。”
刚刚就在他转身之际,那条线绳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向他袭来,等他感知到想进行躲避,已经为时已晚。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房子虽然是木质结构,但其木柴可都非凡品,仅凭如此程度的撞击是无法将其摧毁的。
线绳的抽击,墙壁的受力,白逸只感觉自己的右半身快要瘫痪了。
这种感觉,就像肌肉痉挛了一般。
回看这击绳鞭。
这一下要是放在以前,他怕是已经见阎王了,不过好在他今天刚破了一岩,虽然不致命,可内伤还是有的。
白逸看了眼数米开外的画卷,回眸,无比凝重的盯着眼前猩红怪球。
刚刚自己被攻击,画卷为什么没有开始攻击?
“难道因为这怪球不是生命体?还是其他未知因素导致?”
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画卷这成保障他是指望不上了。
白逸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双手撑地缓缓起身,转眼瞟向挂在墙上的那柄利剑,喃喃说了句,“果然,凡事只能靠自己。”
“跑怕是跑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殊死一搏吧。”
他现在想翻盘就只能靠这剑了,毕竟有剑的白逸和没剑的白逸完全就是两个人,实力自然也是相差甚多。
他既然已经破了一岩,剑意自然也能运用一二,虽然威力会弱上不少,但只要他手中有剑,与这红毛怪球碰上一碰,也未尝不可。
是的,只有手上有剑!
双眼微凛。
说时迟那时快。
白逸健步冲出没带丝毫犹豫,直奔墙上利剑而去。
办法,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多一刻那便是多一分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争分夺秒。
阴谋诡计,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怪物而言,那都是多此一举。
与此同时。
头顶,猩红怪球正注视着白逸的一举一动,显然,它也注意到了挂于墙上的利剑。
可它并未选择去阻止白逸,仿佛有意为之一般。
此刻,挂墙利剑已经近在咫尺,白逸脚尖轻点纵身一跃,右手快速一揽取下利剑,回眸转身,剑指头顶猩红怪球。
面对白逸利剑所向,猩红怪球那张血盆大口微微向着两侧一列。
它笑了,仿佛对方入了套一样。
瞬间。
丝线再次狂舞,头顶怪球鼓胀。
不多时。
一道猩红线人手举红丝利剑,剑破怪球缓缓走出,举剑直指白逸。
面对举剑线人,白逸双眸微皱。
“这是想与我击剑?”
看样子,对方并非是没有情感的怪物,既然以剑对剑,那他可不带怕的。
白逸冷哼一声,转瞬面露严肃。
执剑对敌,他可不会嬉皮笑脸,毕竟这场“比试”分生死,掉以轻心可是大忌。
猩红线人狰狞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嗯~?这是让我先出招吗,哼,倒是有些意思。”白逸心想并未开口。
既然对方让自己先出手,那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瞬间。
白逸右臂手腕轻巧一抖,一道气血剑气向着猩红线人极速掠去。
面对极速袭来的剑气,猩红线人面色依旧不以为然,紧接着抬手落剑,一道夹杂着丝丝红线的剑气与之碰撞。
两道剑气相互碰撞,在一声“嘭”中又相互消散。
可丝线终究不是剑气,剑气消散的同时,根根丝线如同纤细的钢针一般,向着白逸全身的薄弱之处扎去。
速度快慢,往往就决定了一切。
白逸速度显然是属慢的一方。
几声“叮叮当当”,他虽用剑挡下了大部分飞“针”,但臂膀和大腿依旧未能幸免。
索性未及要害。
猩红线人见这一手并未起到效果,冷冷一笑,对着白逸做了个放马过来的手势。
看着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猩红线人,白逸也是冷哼一声心道,“倒是被人瞧不起了,看样子试探有些多此一举。”
他本想探探对方的底,现在看来,反倒是自己被人阴了一手。
既然这样,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瞬间。
白逸手中利剑颤鸣,自其周身剑气浩荡,一柄柄细小剑影悬浮当空。
剑衣巡游,寒芒过迁。
花里胡哨的剑招,白逸有很多,前世自己就是个爱胡思乱想的男孩,脑海中千奇百怪的剑招说来就来。
可当他今生重入剑道遇天叔,他的剑,就变了。
一剑,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他的剑,剑技不在多而在精,再华丽的剑招终归要化繁为简。
天叔当初遇见舞剑的他,便也是这么说的,这十年来他也这么做的。
化繁为简。
现在,他只有一剑。
只此一剑足矣。这是天叔对他说的。
一剑同辈无人敌。这也是天叔与他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