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岑晚不禁笑出声来,“这不就是他也治不好,说点好听的叫皇上解怀?”
薛寒星也笑了,“是啊,当初听说三皇子魂魄不全后陛下就命国师医治,他才搬出这套说辞。”
四皇子霁宇元也是个命不太好的,不,如果岑晚的存在不曾被抹去的话,霁宇元应该是五皇子才对。
“四皇子他的母亲是御前一位普通的宫女,因为相貌出众而被陛下临幸,诞下了四皇子。”
霁宇元的出生不被期待,亦不受重视,说起来他与岑晚是同年出生的,只是岑晚的生日早了那么半个月而已。
而一个小宫女与皇后娘娘同时有孕,宫中的关注可想而知会倾斜到何处。
且皇后难产身亡后,宫中一片缟素,四皇子就出生在一片死寂中,没有前呼后拥,更没有锦上添花,只有一直冷冰冰的诏书,将他母亲提拔为贵人。
“剩下的五皇子霁宇桓今年才七岁,是庄妃的儿子,也是她的第二个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如今的二公主,霁明觅。”
“那……长公主呢?”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姐姐,让岑晚从心中也生出几分好奇。
薛寒星对这位传闻中性情有些乖戾的长公主也有所耳闻,她既然是岑晚的姐姐,那自己也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才是。腹中的话咀嚼了一番,薛寒星斟酌着开了口。
若说按照霁朝不成文的规矩,霁明琰现在早该定亲,可不知为何,每每皇帝赐婚后,不是对方家中遭遇变故,就是霁明琰这头用各种办法将婚事搅黄。所以这位长公主至今还未许配人家,奇事是皇上也不恼,就这样随着她去。
“而且长公主似乎很喜欢出宫玩耍,这自然于礼不合,陛下却也不曾过多责备,所以民众都说陛下对这位先皇后留下的遗姝爱屋及乌。”
想起乞巧节的擦肩而过,岑晚有些惋惜,自己倒很想见见长公主。
现在他想弄清楚的事情实在太多,自己这具身体如何流落到那般境地,娘给自己和姐姐留下的虎符又究竟代表什么,自己能相信谁?
嗯……最后这个问题倒是还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岑晚抬眸看向还在与他娓娓道来皇室各种情报密辛的薛寒星,感觉自己也并非那般迷茫。
被他定定看着的薛寒星却是突然卡了壳,只觉得自己被岑晚视线蛊惑,只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仔细看看他眼中装着什么水木明瑟,抑或星奔川骛。
就在温热的吐息亦有所感之时,岑晚突然起身,“我给你上药。”
薛寒星苦笑,大半夜的,是上哪门子的药?
不过他还是乖乖翻身趴在床上,任岑晚控制着自己有些微微颤抖的指尖,将乳白色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岑晚现在心跳如鼓擂,即便他一直迟钝回避,却也不是傻子,自己刚刚是差点和薛寒星……
手上动作一抖,一大坨药膏掉在薛寒星凹下去的背沟中,接触到体温的药膏开始融化,部分变得透明,看着叫他热得头顶冒烟。
怎么……这么色气啊?
岑晚忙伸手去刮药膏,心中默念:“这是脊柱沟,这是脊柱沟……”
“你说什么?”薛寒星有些好笑,他没听过脊柱沟这个东西,但也明白岑晚在念叨什么,背部暗暗使力,叫这男色更迷人眼。
岑晚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心中所想念叨了出来,“我,我在复习人体各个部位肌肉群知识呢!”
“哦?”薛寒星饶有兴致偏过头来,“正巧我对这些也有些兴趣,不如你就拿我做教材,教教学生可好?”
“你——”岑晚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居然被这小古板调戏了。
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他抓过被子躺在薛寒星一旁,将自己盖了个严实。
良久,被子中传出闷闷一声:“睡了,晚安。”
第68章 求子
第二天的岑晚被窗外吱吱喳喳的喜鹊声吵醒, 睁开眼睛时,薛寒星的脸距自己只有毫厘,细密的长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就这么静静看了一会儿, 岑晚才惊觉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 正欲往后撤, 却发现薛寒星身上的被子也随着自己的动作滑落下来。
岑晚微微抬起头,才发现另一张被子已经被自己踹到脚下,团成圆咕隆咚一个球。
而他身上这床被就只是浅浅搭在薛寒星身上,轻而易举被扯落,浅蜜色的身体半遮半掩,像身着希玛纯的古希腊美神,侧向岑晚的身体就如一副健劲舒展的骨骼上依照完美比例附着上有力的肌肉,现在放松的状态下又显得格外的……
“啪嗒——”
有水声?岑晚低头,雪白的被上点染一朵血花,自己竟然流鼻血了?
岑晚有些手忙脚乱, 用手接在鼻子下面,起身仰起头。
比起流鼻血的物理伤害, 自己竟因为看着薛寒星流鼻血这一事实更让他心中羞恼。
“嗯……你醒了?”薛寒星似乎也被他一连串的动静吵醒, 刚刚晨起的音色微哑,原本清泠如击玉冰冷的声线有了人类欲望在萦绕。
声音响在岑晚耳侧,叫他不禁打了个颤, 原本已经隐隐有止住迹象的鼻血又像是吃了兴奋剂,汹涌起来。
薛寒星没想到自己装睡这么一小会儿效果如此惊人, 赶紧从缠在身上的纱布扯下一小块儿,给岑晚擦脸。
一个本该静谧的清晨就这样在兵荒马乱中告一段落, 二人接下来该做的,是尽快返回京都, 将这一切与薛朗问个明白。
孙家山庄虽处于城郊,距离京城却也不远,附近更是有村落与官道,还有不少人将自家种植的瓜果装在竹筐里,挑着扁担前来叫卖,宛如一个小型农贸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