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巨大的壁炉早已熄灭,只剩下残破的木柴和厚厚的灰烬,气温越来越低,任务派发室前的人们,也更加焦躁起来。
面对目的明确,不怀好意的猜测,夏瑾从不解释,而是会让他们直接闭嘴!
夏瑾看着眼前又一次混乱的人群,低声警告道:
"如果不想现在就死,劝你不要找事。"
许是夏瑾看起来年纪尚小,这提醒,竟引得许戈大笑不止,更加放肆起来:
"你个黄毛丫头,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许戈说着,竟然突然大声吆喝起来:
“来来来,大家伙都来看看,这两个小偷,偷了我的东西,还这么嚣张!”
这句话,让那在门口争得死去活来的人们,齐刷刷往夏瑾这里看去。
许戈说得,应该是陈木给夏瑾的那块黑色晶石。
可那原本就是陈木的东西,他和夏瑾一样,也从不愿和这种人浪费口舌。
看到众人的反应,许戈显然很满意。
不管夏瑾与陈木为什么不冷,也无所谓他们到底有没有偷自己的东西。
许戈只是见不得,夏瑾和陈木如此悠闲。
他受冷气就算了,连这两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年轻,也不把它他放在眼里,凭什么?
“我看到他们身上还拿了许多这亡魂堡内的宝物,大家一起抓小偷!”
许戈说完,挑衅地看向夏瑾,得意扬扬。
人群一阵骚动,但却没有人真的上前。
毕竟,能走到这一步的,那都是人精,这么拙略的栽赃,没人会想被当枪使。
这一举动,无疑成功带起了夏瑾心中的杀心。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正好给我新到手的枪试试火。"
夏瑾心中想着,并没有回答许戈的话。
她将那枪从袖口中伸出,正要开枪,许戈又唯恐世界不乱地补了一句:
"你们就不好奇他们为什么不冷吗!因为他们已经拿到了一个宝物了!!"
许戈应该是纯纯表演型人格,他演这出戏栽赃夏瑾和陈木时,心里那叫一个兴奋,居然都不冷了。
不过,他的表演,也很有成效。
那原本还在犹豫的人群,听到许戈这话后,都开始往夏瑾这里走来。
他们的眼神,如同饿狼看到了一只垂死的绵羊·····贪婪,狠戾,兴奋。
陈木看着眼前宛如小丑的许戈,心里想着:
“这人突然疯了?还是本来就疯才来亡魂堡······这又不是精神病院。”
许戈看着夏瑾与陈木越来越难看的眼神,还以为是他们真的怕了。
他裂开嘴,正想继续上演狗血的戏码,一道极细的银针突然直直戳进了他的嘴——
“啊~~!!?"
许戈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嘴就合不上了。
他惊恐地看着夏瑾,这才发现,夏瑾的手上居然拿着一把枪!
"什么时候?!"
许戈的大脑飞速旋转,但他怎么感觉·····这么晕呢·····
瞬时间,许戈身后壁画上的贵族肖像,唰地溅上了一滩血,那是许戈的。
壁画上的人,正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嘴角挂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微笑。
恍惚间,那壁画人像仿佛动了动嘴角,品尝着许戈的血,嘲笑着不自量力的造访者。
陈木本要出手,但夏瑾要更快一步。
他欣慰的看向夏瑾,心中想着:
"出手果决,一击毙命,不愧是造物主选中的人类。"
而夏瑾,看了看身边陈木慈母般的眼神,有些奇怪地将枪收好,心中想着:
"这秦家的枪也太恐怖了,不输真的热武器。"
她现在都没想明白,刚才那枚小小的银针,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人血溅当场的。
见许戈突然倒地,原本想捡个便宜的人群又开始退却起来。
一些人三三两两的又去排队,只留下几个人,还在暗中观察着夏瑾与陈木的一举一动。
“啪——啪——啪——"
一阵清脆而缓慢的掌声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稳健的脚步声。
随着那脚步声的靠近,一个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那人和陈木差不多高,仿佛是从幽冥深渊中缓步走出的存在。
虽然他戴着一半裂纹白玉面具,但夏瑾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难以言喻的阴森与超凡脱俗。
"这就是亡魂堡堡主,石影。"
陈木低声和夏瑾说着,看向来人。
石影穿着一袭深邃如夜空的长袍,袍摆随着无形的风轻轻摇曳,仿佛携带着无尽的哀愁与过往亡魂的低语。
长袍上,绣着细密而诡异的图案,吸引了夏瑾的目光。
这些图案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或苍白的光芒,宛如星辰落入凡间,却又带着死亡的气息。
"你还是第一个敢违反我的规则的人,有勇气。"
石影缓缓朝夏瑾走来,人群自然而然地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等他站定在夏瑾面前,夏瑾才发现,他的声音虽然年轻,但面容却苍白得近乎透明。
那一半面具未遮挡的皮肤下,是隐隐可见青色的脉络,如同古老树干上的裂纹,记录着岁月的沧桑与不可知的秘密。
面具背后的双眼,深邃如黑洞,没有瞳孔,只有两团不断流转的幽光,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
这番摄人心魄的样貌,在这样的古堡内,任谁看了,都会震撼。
石影仿佛有种莫名的魔力,夏瑾简直看呆了,一时间竟忘了答话。
陈木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语气不善的对石影说道:
“什么规则?亡魂堡赫赫有名的暗影领主,石影,恐怕不应该是信口开河之辈吧。”
陈木的话和他那无视自己磁场的状态,显然让石影有些吃惊。
他看向陈木,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漠,没有说话。
他总觉得,陈木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力量,让他有些忌惮。
沉默片刻后,石影轻笑一声,摆弄起自己的头发,说道:
"也没什么,只是你的朋友杀了我的贵客,这笔帐,该怎么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