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一句话,谈津墨不用去看照片,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他唇角微勾,姿态闲适,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径直走到老爷子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语气淡淡,“谁在你面前嘴碎了?”
他老爷子见他面不改色,倒是一颗心放下,不过语气还是威慑的,“你别管谁说的,总之是为你好,你现在处境本就艰难,若再和一个有夫之妇牵扯在一起,免不了被你大哥二哥攻歼。”
谈津墨眸色溢出笑意,看向老爷子,“爷爷您现在连我交友都要插手?”
“你正常处朋友我管不着,但是未来孙媳妇我虽不做你的主,但也要亲自把关。”
老爷子眼神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照片,眉眼沉肃,不容一丝反驳,“这种拖后腿的条件我肯定不会同意。”
谈津墨失笑,“怎么就拖后腿了?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靠女人?”
老爷子搞不清他态度,一张充满皱纹的脸更是皱成了一团,“你是真的?”
“假的!”
谈津墨秒变正经,俊脸上没什么情绪,“我对她没兴趣,不过是看她可怜,随手帮了一把,您不必多想。”
老爷子笑逐言开,在开口就有点讨好之意,“这就好。子妤和你大哥一唱一和告诉我的时候我还真气着了,他说要帮你处理还好被我拦着,我说先问问你这边,别误伤了无辜。”
谈津墨垂眸,掩去眼底晦暗,淡淡笑着,“他倒是闲。”
“所以说你每走一步都要考虑清楚,免得被他们抓到把柄,爷爷都是为了你好。”
老爷子语重心长,“这段日子你还是回南城,那边环境好,又有荟韵帮你,把事业做大,堵上他们的嘴。”
谈津墨深邃的眼眸里染上几分薄笑,淡淡地觑了谈老爷子一眼,起身,“你年纪大了,很多事不必操心,好好养老就好,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南城,你放心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主宅。
生活助理在老爷子身后当隐形人一样站着,老爷子看着谈津墨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句,“还是怪上我了。”
助理安慰,“三少知道您是为他好。”
谈老爷子摇头,“他从小丧母,父亲的心又向着别人,从小到大他都是自己决定每一步人生轨迹,我怕他唯一一次做错决定就是在他的婚姻上。都说婚姻可以改变女人的命运,对于男人来说何尝不是?”
助理闭嘴了。
这些豪门,在他们身边工作不过是伴君如伴虎,知道太多内幕要么一家鸡犬升天,要么死在哪个犄角嘎哒都不知道。
他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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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津墨面无表情地站在池塘边,邵庭狗腿的凑上来,“老爷子和您说啥了?”
沉默良久,他俊美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语气淡淡的,“过两天我们回南城,你派个人保护她们。”
邵庭听出了苗头,“老爷子要对容小姐下手?”
谈津墨眯着眼看向池中的锦鲤,语气晦暗不明,“不只是他暂时还不会,但不代表以后不会。”
邵庭明白了。
现在还在安全距离,但既然老爷子知道了容小姐的存在,依他向来情愿误杀不会放过的性格,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还有那两个死对头,像毒蛇一样,但凡咬住谈津墨一口,非得咬下一片肉来。
“所以,你才决定回南城。”
谈津墨偏头看了他一眼,“是爷爷让我回。”
“啊?”
邵庭愣了一秒,不是他为了保护容小姐,自请去南城的?
他这就有点不懂了,难道他对容小姐真的没意思?是纯纯大男人保护欲发作?
难道一直是自己猜错心思?
邵庭在这边发愣,谈津墨已经往前走,宋子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堵在他面前,她甜甜一笑,“三哥……”
谈津墨垂眸看她,“我好像记得让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宋子妤表情一僵,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瞬间变成了不甘,“你现在要为了外人和我置气?爷爷是不会同意你和那个带孩子的女人在一起的。”
谈津墨缓缓走进她,带过去极大的压力。
宋子妤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他捏住手臂,她以为他要做什么,却发现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臂,淡漠道,“以后别过来了。”
“什么?”
“老爷子体恤你父亲救他受过伤,你真以为自己是她孙女?叫我一声三哥,是我给你的权利,现在我收回这个权利。”谈津墨垂眸无情地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脸,眼神低沉又危险,“子妤,你过界了。”
他退后一步,绕过她往前走。
宋子妤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歇斯底里朝他吼,“我偏要喊,死三哥,臭三哥!你没有这个权利,爷爷很疼我,他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谈津墨头也不回,“你可以试试。”
一分钟后,就有佣人过来,“宋小姐,老爷子发话,没有津墨少爷同意,你以后不能进入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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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聆自然不知道背着她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生死边缘走一遭。
周一,她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临走前,她关照他们,“你们要互相帮助,如果其中一个被欺负了,另一个要保护对方,好吗?如果有事,记得给妈妈打电话。”
容聆指了指他们手腕上的电话手表,“妈妈的号码还有邵庭叔叔的号码都存好了,有急事危险的事联系不到妈妈就联系邵庭叔叔,但也不要没事就打他电话,记住了吗?”
只只偏头问,“为什么没有谈叔叔的号码?”
容聆,“……”
但还是解释了一下,“谈叔叔有很多工作要做,你们不能去打扰他。”
“哦,好吧。”
只只圆圆的眼睛一耷拉,她其实还想问问谈叔叔,为什么说过要请他们吃饭的,人却不见了。
容聆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和他们道别。
只只拉着嘉辰挥手,“妈妈,我们知道了,我们会乖乖的,我会保护弟弟。”
嘉辰也点头,“我也会保护只只。”
容聆看着两个孩子,满眼欣慰。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容聆离开后就去了港城医院报到,这段时间她会跟着知名外科主任谢之扬学习,但听说谢主任脾气古怪,很难相处。
容聆出来乍到,又是凭关系进来的,怕得罪人,尽量低调少说多做,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她好欺负,什么脏活重活都让她做。
下午,其他实习生都被叫过去参观临床了。
只有容聆被留在办公室整理报告,她看着桌上一大堆病人的病历资料,微微吐气。
同期看她不是本地人,又是空降,难免抱团排挤她,把这些没有任何好处的工作都推给她。
她可以不做,但谢之扬明确表示,忍不了就走。
如果说没有半分委屈那是假的,她在南城至少已经是主治医生,早就过了实习阶段,如今从头再来,遭此待遇,依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但是为了在二次起诉离婚前站稳脚跟,为了孩子们的抚养权,为了自己的理想,她再委屈都要忍下去。
还好她给孩子们选的是长全日制班,最晚可以到八点,学校会准备一顿晚餐,如此她还不用太急。
终于,将最后一份病人资料归档,看了下时间,刚过六点,现在去接孩子们正好。
她收拾了一下,匆匆赶去坐地铁。
谁知刚走出医院,就看到一个女人大喊救命,容聆脚步一顿,跑过去,就看到地上躺了个孩子,身体强直抽搐,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