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童岸痛成这样,护工掂量,怎么都是紧急情况了吧?
可程少颐的号码却始终提示关机。
得不到雇主的下一步指示,护工六神无主,又不能眼睁睁看童岸继续痛下去,万一真出了大事,她肯定难辞其咎。咬咬牙,她把守在门口的保镖叫过来:“要不你开车,我们先送童小姐去医院吧!”
床上卖力呻吟着的童岸听到他们的对话,脸上虽仍竭力维持着痛苦的表情,心中却总算松了口气……逃跑的第一步,总算是顺利实现了。
童岸被保镖抱上了楼下那辆轿车的后座。
护工原本想陪她坐在后面,方便照料,没想到童岸却借痛撒起泼来:“走开!你走开!我要一个人呆着!”
说着一边推开护工,一边装作痛极似的,用指甲抠着皮质的椅套。
指甲与椅套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哪怕头顶雨声如注,仍掩盖不住。
见她如此坚持,护工实在于心不忍,默默退出了后排,坐到了前座。
保镖发动了车子,调出导航软件搜索附近的医院,发现最近的一家也距离这里三十多公里。
护工焦急地回过头,询问童岸:“童小姐,能撑得住吗?”
童岸瑟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在发抖,没有回答。
护工再次慌了神:“快点!拜托,开快点!”
车子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时速驶上了公路,童岸偷偷瞥了一眼窗外迅速擦过的景色,不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实在是太快了。
不知唐婉找的车,能不能顺利跟上?
经过一个岔道,童岸发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跟了上来,紧紧尾随在他们车后。
那辆车与他们的车大约保持着一车左右的距离,似乎在等待时机。
终于,他们又开到了一条岔路——
后头的车把握住机会,一个突然变道,成功撞到了他们的车。
前车被后车撞得狠狠一震,保镖惊恐地狂踩刹车,总算及时把车刹住了。
惊魂甫定,保镖大声咒骂着,猛地拉开了车门。
不出片刻,车外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护工如坐针毡,不时探出头张望,看样子是想下去查看情况,又不敢轻举妄动。
暴雨犹如倾泻的洪水兜头浇下,车内的暖气散得很快,童岸不禁冻得发抖。
没过多久,车外传来了更大的响动。
发现两人居然动起了手,护工彻底急红了眼,一边嚷嚷着“别打了,还得送童小姐去医院!”,一边拉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冲出去拉架。
就是现在!
童岸迅速坐起,伸手打开车锁,猛一下推开了后座车门。
另一辆等待于暗处的灰色轿车伺机从岔道那边开了过来——
当众人发现身后的童岸跳上了这辆车时,一切为时已晚。
浑身湿透的护工蓦地停住了拉架的动作,整个人呆若木鸡:“完了……完了……我们这是被童小姐骗了……”
车内,陆子昂默默地打量着身边这个被淋透的女人。
她看上去如此憔悴,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来,滴在她本就湿漉漉的衣服上。
滴答。滴答。
陆子昂心中一动,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等我一会儿。”
他撑伞,走向后备箱,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毛巾,回到车上,递给她:“先擦擦头发。”
“谢谢。”童岸的双唇嗫嚅着。
陆子昂没有说话。
车内太安静了,静到连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都觉得不自然。
陆子昂想了想,打开音响:“想听什么?”
童岸像还没缓过劲儿,没吭声。
他瞥了她一眼,把毛巾从她手中抽出来,顺手盖在了她头上:“擦头发,再不擦,我就亲自动手了。”
发呆的人这才有了反应,开始用力擦自己的头发。
陆子昂唇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按下播放键。
“all the things in life are growing slowly in progress
i know, we got to listen to the flow
let it rain, let it rain
till tes back again”
雨声轰隆,将gotthard沙哑的声音衬得格外清苦。
“接下来想去哪里?”陆子昂问。
童岸低着头:“如果我说,我想回家……你会生气吗?”
陆子昂失笑:“我为什么会生气?”
“因为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待。”
“童岸……”他转过身,逼视着她雾蒙蒙的眼睛,“我没有对你失望过。我希望你也不要失望,无论对爱情,对生活,亦或是世上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