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三十多年的枕边人。
第三天的丧礼举办的很简单。
来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这种人来的匆匆去的匆匆，看了一眼，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走了。
最后一起上山的都是一些交好的人。
墓碑刚一立好，牛敏就冲了上去趴在上面，手指一点一点的摸着上面的照片。
王思思拉都拉不开。
鞭炮声在山上响起。
这个丧礼算是办完了。
回去路上。
陆成身穿一身黑衣走到牛敏的旁边。
“婶子……”早上出门的时候刘悦嘱咐了两句，让他帮忙转达给牛敏……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减轻她的痛。
牛敏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这三天她一口水喝不下，一粒米吃不进。
还没走下山，人就晕倒了。
“娘！”王思思早就在一旁守着，眼看着牛敏要倒，眼疾手快的就把人抱住了。
“娘这是脱水了，得送医院！”郑文红着眼睛走了过来，将牛敏背在了背上。
他自己也是军人，自然知道，弟弟的牺牲是正常的。
但是一想到是郑子恩指示的，他明白，但是忍不住恨。
从小到大，郑子恩作为军人，作为别人的老师都是合格的。
唯独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是不合格的。
郑文比弟弟大了十岁，他在的记忆里，很少有郑子恩的影子，哪怕回来了，见到了，对于这个家来说都是痛苦的。
他亲眼看到，另外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的夭折，所以对待郑宽这个小弟弟，他是格外的心疼。
换句话说，郑宽就是他一手带大的。
郑文咬着牙，大步的往前走。
甚至不愿意问一下郑子恩的意见，就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了医院。
留下郑子恩站在原地看着。
周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郑子恩的肩膀。
“回去吧，老郑？”
郑子恩愣住了，抿了抿嘴巴，跟在周震的后面一起就上了车。
车子开的很稳，副驾驶坐着陆成。
“老郑，你后悔吗？”周震闭着眼睛问道。
郑子恩身子一怔，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人终有一死，这都是命。
除了他的儿子，剩下的十二个孩子，不也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爸爸……
他们不难受吗？他们不痛苦吗？
郑子恩摇了摇头，他不后悔。
周震睁开了眼睛又闭上了，满眼的失望。
车子很快就到了家属院。
郑子恩被放了7天假，他想着郑宽已经上山了，他可以去工作了。
周震拒绝了“你就是装也要装到，宽子过了头七吧！”
“这孩子，他的一辈子都是想要被你认可！”
“你现在就是守也要给我守在这个家里！头七之后再回来！”周震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郑子恩一个人回到了家里。
家里安安静静的，院子里也安安静静的，地上还有数不尽的黄纸钱……
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大哭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头七这天。
刘悦趁着赵范不注意跑了出去。
她站在牛敏家的门口，等了很久才等到了牛敏。
平时这个胖乎乎爱笑的婶子，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本来只是两鬓斑白，现在整个头发都白了。
人也瘦了，眼睛都凹了进去。
“婶子……”刘悦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牛敏见到刘悦还是扯了一个笑，想要伸手拉对方的手，一想到对方怀孕了，还往后退了两步。
“你来干啥……怀孕了……来不好。”牛敏的嘴巴已经干的开裂了，想到自己说的话还是很难过。
“我……”刘悦不知道说什么，眼眶忍不住湿润了，她走上前抱住了这个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女人。
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虽然已经知道结局，但是当这个结局来临的时候，依旧很难过。
她甚至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牛敏被她的动作吓到了，愣了一下，笑了笑“有心了……婶子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回去吧。”
她已经麻木了，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节哀……”刘悦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哭了。
牛敏点了点头，眼神有些空洞“好好好……”
这两个字，她最近天天能听到。
刘悦又安慰了几句，就被牛敏劝着回去了。
一回到家里，就看到赵范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回来了？”
“嗯。”刘悦点了点头。
“该吃饭了……”赵范叹了口气。
“好……大舅应该已经到京都了吧”刘悦笑嘻嘻的拉着赵范的胳膊往里走。
“前天下午走的，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
赵承光终于走了，他是不想走的，京都那边催的及，不想走也得走。
他一走，家里就安静了不少。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