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右贤王部和羌族部落的士兵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面对陈安他们的屠刀丝毫不躲,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杀死,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离开。
尽管爆炸炸死了不少人,可两千人想要杀光四万多人,意味着每个人要杀二十多人。
一开始士兵们还很兴奋,他们看到的不是人,是军功。
可杀了几个人后,陈安麾下的士兵感觉到恶心,心悸,他们不自觉放下了武器,有些人吐了,有些人缓慢行走在这些骑兵当中。
看着他们因为害怕而恐惧或者麻木的脸,谁也狠不下心动手。
场面非常诡异,就连吕布张辽这等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战将都沉默了。
“贤婿,我觉得差不多可以了。”
陈安原先的构想是,彻底消灭右贤王部和羌族的有生力量,让他们失去劫掠的实力。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人性经不起这样的杀戮。
“清点俘虏,整理战场。”
陈安的命令一出,他麾下的士兵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放过军功而庆幸。
马超,右贤王,羌族族长因为冲在前面,所以都活着,祭司跟着大部队行动,很不幸被炸死。
当陈安出现在三个俘虏面前时,他们宕机的脑子还惊讶了一下,原来真的这么年轻。
“自我介绍一下,武阳亭侯,司空长史陈安,陈若素。”
半晌,右贤王才开口:“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信你可以捏我一下。”
右贤王不敢,在他心里,陈安就是恶鬼,触之即死的恶鬼。
饶是胆大如马超,他也不敢动手,狠狠做了下思想建设,马超伸出手,抓住了陈安的手。
有温度,是热的,是软的,他真的是人,活着的人。
“你摸的够久了,再摸我就要生气了。”
马超赶紧把手缩回去。
陈安一一介绍身边的人:“这位是温侯吕布,你们肯定听过他的大名,我就不多介绍了。
这位是雁门张文远,也是并州骑兵出身。这位是常山赵子龙,以前曾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他们三人和你们胡人打交道不少年了。
当然不包括你,马孟起,马腾的儿子。”
“你!”
“对于你父亲的遭遇,我只能说很遗憾,政治斗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不过那一次,是你父亲失败了。”
马超想动手,想发火,却又畏惧陈安,尽管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人。
右贤王红着眼圈问:“你为什么要来草原?你来草原有什么目的?”
“救人。”
“救人?”
“是,被你们劫掠的汉人,我要来带回去。”
右贤王愕然,瞠目结舌,他带着两千人深入草原,竟然是为了被他们抓走的汉人。
可笑,无比的可笑。
右贤王也就笑了,笑的声音很大,很嘲讽。
“想不到我右贤王竟然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被灭。”
陈安很平静的说:“对于你而言,那些被你抓来的人是可以随意决定生死的奴隶,对于我而言,她们是我的同胞,是大汉的子民。
没有能力拯救他们的时候,我会将之写在史书上,让后人世世代代记住,他们的祖先曾经被抓走当奴隶。
有能力拯救他们的时候,我亲自来救。”
吕布三人听到陈安的话,胸中忽然涌出一股热血。
他们同时想到两个字,值了。
右贤王被陈安震慑,竟然不敢和他对视。
陈安继续说:“此外我还有一个目的,找到左贤王部,你知道左贤王住在那里吗?”
“你要找左贤王?难道你真的要把草原部落扫清?”
右贤王下意识想说你做不到,可想到刚才的经历,他闭嘴了,这个人,真的可以做到。
“我对打仗其实没有兴趣,尤其是深入草原和你们打仗,你知不知道因为没有足够的蔬菜吃,我便秘了多久?我啃了多少草根?
你们这些王八蛋遇到点事情就当强盗,南下抢劫我们,我们欠你们这些王八蛋的?要不是老子仁慈,就把车轮放倒干你们。”
在座的人都明白车轮放倒是什么意思,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们应该庆幸我不是兆惠。”
吕布问:“贤婿,兆惠是谁?”
“一个灭族的屠夫。”
吕布咋舌,虽然战争持续了这么多年,但灭族的事情,还是少之又少。只是他为什么不知道那个人?
右贤王和羌族族长被陈安一顿骂,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马超却激动了起来:“就算是你,我也要杀掉曹操。”
陈安知道这个仇是万万没法解决的,与其留有一个麻烦,不如趁早解决。
“把马超拖下去宰了,让他们全家下去团圆。”
赵云急忙下跪给马超求情:“先生,马超勇猛无双……”
“子龙,我没有和你唱双簧的意思,我没打算让马超活下来,杀了他。”
见陈安认真,赵云只好叹了口气,起身让道。
马超被押到门口,忽然站住问道:“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给曹贼卖命?”
“丞相是最有可能让天下太平的人,你们这些仇恨都打不过天下太平四个字,所以我辅佐丞相。你可能不理解,我也没期望你能理解。
看在子龙刚才为你求情的份上,你还有什么遗愿,我能帮就帮。”
马超沉默一下:“我还有一个妹妹,如果你不打算杀她,请给她些钱粮,让她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
如果你不打算留她,请将我兄妹二人的骨灰,埋在父亲坟边,我们好在下面一家团聚。”
陈安听完,迟迟没有点头。
赵云见事情有转机,急忙给张辽使眼色,张辽明白,拉了拉吕布。
吕布愕然:“干什么?”
陈安看向吕布,又看了看心虚的赵云和张辽,笑了。
“你们可惜他的潜力,想留他一命?”
张辽说:“是,先生,他并非有意争霸天下,而是想报父兄之仇,此事天经地义。”
赵云也在一旁点头。
吕布这才哦了一声:“贤婿,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