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很理解孙尚香的心态,陈安的正室虽然是甄宓,实则操持家中事的是她,对外和那些达官贵人家眷来往的也是以她为主。
女人之间喜欢传闲话,久而久之,其他人家中的情况,杜夫人了解的很清楚。
其他人家中说是夫妻,其实更像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各自负责自己的一摊事。
至于小妾,好的是班主任的泄欲工具,传宗接代的工具,不好的被当做货物,陪贵客睡觉,甚至送给贵客。
陈安这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论是谁,陈安都做到了最大程度上的一视同仁,因此家中的氛围很和谐,姐妹之间,还有和陈安之间相互打闹是寻常事。
这样的家庭环境引来其他人的羡慕并不稀奇,类似的话,杜夫人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你喜欢老爷吗?”
孙尚香不好意思回答,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少女时喜欢的陈安早已成了心中一个梦幻,那个人极其完美,但孙尚香很清楚,那不是真实的陈安。
可真实的陈安是什么样子,她接触的时间少,不曾真的了解。
多年后再见,陈安和她心中塑造的完美形象相差甚远,那个她心中干净完美的少年终究只是一个梦幻的虚影。
现实中的陈安,手握大权,能和皇帝谈笑风生,家中更是娇妻美眷无数,可他家却又有着平凡的温馨。
这让孙尚香很是恍惚,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哪个才是真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正视自己的感情。
杜夫人笑道:“你不必急着回答我,还有时间,慢慢想。”
“没有时间了,陈安说要送我回去。”
“我说有时间就有时间。”
杜夫人神秘一笑,撇下孙尚香走到陈安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惹来陈安奇怪的表情,还有拒绝的动作。
杜夫人不知又说了什么,陈安表情无奈的点头。
“说好了,夫君会尊重你的意见,不会立即把你送回去。能不能看清你心中的感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你和陈安说了什么?”
“替你说了几句好话。”
就这么简单?孙尚香看杜夫人羞涩的表情,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有了这次谈话,陈安没有立即动身,在邺城逗留了一天,第二天才打着哈欠前往徐州,这一晚,陈安在杜夫人房中休息。
马车内,陈安躺着睡觉,旁边坐着吕雯和孙尚香。
二人并不熟悉,不过她俩都是外向的人,又都喜好武功,就聊了起来。
“昨天那位长的很美的姐姐和陈安说了什么?让陈安改变主意?”
吕雯对陈安啐了一口:“你就不要打听了,杜姐姐是好人,她牺牲了自己才成全你。”
“牺牲自己?”
“具体如何牺牲,我不便说,或许你以后也会体验的到。”
孙尚香不是傻白甜,琢磨一下就明白吕雯说的牺牲是什么事情了,她也朝陈安啐了一口,当年在心中塑造的完美少年,现在摔得稀碎。
陈安要是知道孙尚香因为这种事鄙视他,他肯定要跳起来骂街,你在心里幻想的人和我不一样就要鄙视我?你这不纯纯有病吗,还是大病。
队伍行进速度不快,车内微微有些颠簸,让陈安一觉睡得很舒服。
在城中休息,陈安和吕雯一个房间,孙尚香自己一个房间,两个房间紧挨着,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强。
孙尚香想着白天车上吕雯说的牺牲,红着脸贴在墙上,想听听是动静,但什么都没听到,反倒是把自己搞的心神不宁,第二天上路的时候精神不佳。
“你看上去怎么这么疲惫?昨晚没睡好?”
孙尚香目光有些幽怨,她等到半夜,什么都没听到,白白浪费了她的时间,还影响了她的休息。
“择床。”
吕雯心说还真是官家小姐,挑剔的很。
“回头让陈安给你找个舒服些的房间。”
一旁看书的陈安说:“哪里有那么多琐碎事,什么择床,我看就是还不困,晚上睡不着出去跑圈,跑累了就能睡了。”
孙尚香恶狠狠的瞪了陈安一眼,真想抽他一嘴巴。
车队来到徐州,提前知道消息的荀彧并没有出城迎接,迎接陈安的是张飞。
“武阳王!”
“张将军不必客气,在徐州住的还习惯?有没有和荀文若闹别扭?要不要和我一起揍他一顿?你放心,动手无罪。”
张飞轻声说:“荀太守在衙门中处理事情。”
“你不和我一起去?”
“武阳王请便。”
陈安很是可惜:“这么解气的事情,没人陪我一起,真是太遗憾了。”
张飞眼神烁烁,心思完全不在陈安这里,他在看后面的吕布,听说这家伙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打败了,张飞心想别人可以,自己也行,正好吕布过来,好好和他较量一下。
车队入城,吕布和张飞都失踪了,陈安也不理他们,径自来到衙门,看到荀彧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子后面批阅文件就气不打一处来。
“坑了一把大的,见到我来了,你还能这么淡定?我是不是该夸你成熟稳重?”
“我接受。”
“接受你大爷。”
陈安一脚踩在荀彧的桌子上,荀彧说:“你踩到琅琊的人口黄籍了。”
陈安赶紧撤脚:“我好歹是你上司,你这么坑我,就没点表示?”
荀彧拍去人口黄籍上陈安留下的脚印:“孙刘想加深联盟,相互交换技术和地盘,联盟一旦加深,孙刘两方的实力都会增强,与我们不利。”
“我知道这些,可你不经过我同意,拿我的名义去坑人,还把孙尚香坑来了,你也太无法无天。”
“事态紧急,我知道的时候,孙权已经答应加深联盟,将在外,若是只靠听你的命令打仗,只怕什么战争都赢不了。”
“最讨厌和你们这些臭文人说话,说一句话你有十句等着。”
荀彧也被陈安搞无语了:“你不也是文人?连自己也骂?”
“我不是文人,我是臭老九,和你们不一样。虽说早晚要把他们三个拿下,可我现在的名声,只怕是臭不可闻了。”
“要名声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