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我本来要问这秘籍的功法叫什么，剩下的话却突然卡在喉间。
因为我随手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了一个我很不愿意看到的名字——澜玉。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错愕地问夜澈天，“这本秘籍是澜玉的？”
“你知道澜玉？”夜澈天神色一变，目光阴沉沉地盯着我。
“那个人偶师说的。”我不愿承认夜澈天是和我做那种事的时候喊出澜玉的名字，就把锅甩给李姝媱。
夜澈天低骂了一声‘该死’后，以警告的语气说，“好好修炼，以后不准再提这名字！”
“澜玉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我修炼她的秘籍？”
那种被当成替身的难受之感充斥在我的心腔，令我的情绪骤然失控。
“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学会里面的功法。”夜澈天神色缓和了些，语气仍很强硬。
他不肯说，我也没办法，怔看了他一会，终于点头，“好！”
我之所以妥协，不单是因为怕夜澈天，主要我别无选择。
眼下情况下不方便修炼，我只好先把秘籍收好。
“我想回阳间。”这地方让我浑身都不舒服，一刻都不想多待。
夜澈天没说话，默默地用鬼力帮我把衣服烘干。
然后，我们离开了渡灵山，见不是往冥河的方向走，我忍不住问，“还不回去？”
“难得来一次，逛逛！”夜澈天牵着我的手，向来看不出情绪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栋栋房屋，还有街道什么的，看起来和阳间没什么区别。
我什么都还没问，夜澈天就主动告诉我这里是鬼市。
冥界里有不少鬼居民，这些鬼居民像活人一样开店做生意，渐渐地成立了很多鬼市。
这些鬼市大多通往阳间的极阴之地，也有一些不怕死、道行高的人到鬼市做生意，赚鬼的钱。
一走进鬼市，来来往往都是鬼魂，夜澈天掩去我身上的活人气息，倒没鬼注意到我。
街道两旁是仿古的建筑，许多小贩在这里摆了摊。
除了鬼之外，其中还有些小贩身上隐隐透出阳气，显然是活人，真是不怕死，特意跑到冥界来做鬼的生意。?
他们所卖的东西，千奇百怪，各种看不出装了什么东西的瓶罐。
头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我什么都觉得新鲜、稀奇。
“去吃饭。”夜澈天看了眼其中一家餐馆说道。
“这里的东西人能吃？”我皱眉问。
夜澈天点头，我半信半疑地跟着他走进餐馆。
看到身带阳气的餐馆老板，我才知道也有做活人的吃食，毕竟这里也有活人。
“糖醋排骨、熊掌豆腐、剁椒鱼头……”
夜澈天也不问我想吃什么，就帮我点了几个菜，他自己则要了一份蜡油糕。
蜡油糕说白了就是蜡烛油制成的，明显是鬼食。
听到剁椒鱼头，我小声抗议，“我不吃辣的。”
夜澈天怔了一下，神色有些恍惚，自语道：“她喜欢吃。”
他的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到了，再度意识到自己只是替身。
我努力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口仍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钝钝地发疼。
这里服务员也是活人，上菜的服务员偷偷塞了一张纸条给我，“快跑，你身边那位是鬼。”
原来这服务员以为我不知道夜澈天是鬼，好心提醒我。
我不由多看了对方一眼，竟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等我多想，夜澈天夹了一块排骨到我碗里，“吃！”
我很意外，他居然会给我夹菜，但想到他只是把我当成替身，吃在嘴里的排骨瞬间变得苦涩。
这算是我第一次和夜澈天一起吃饭，气氛莫名地怪异。
吃完饭，他又带我到一家专买古董玉器的店。
夜澈天挑了一块血玉吊坠，店主是个口才了得的鬼，一通猛夸道：“您真是好眼力，这块玉可是镇店之宝……”
血玉是过去达官贵人死了之后，被他们含在嘴里，防止尸体腐烂的陪葬玉石，而用血玉养鬼，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血玉也可以作为鬼的修炼空间，期间，血玉的质量会影响鬼的修炼速度。
夜澈天看中的血玉吊坠质量上佳，我想他被镇压了那么多年，就算想买也没钱。
结果，他也没问店主要多少钱，就直接拿出一块金制令牌。
鬼店主看到令牌脸色大变，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不必！”夜澈天抬手虚扶了一把，迫使鬼店主站直了。
鬼店主眼露敬畏，有些结巴道：“您、您回来了？”
“穿起来。”夜澈天没回答，从一旁的木架子上拿了一根颜色鲜艳的红绳递给店主。
“是！”鬼店主急忙接过红绳，小心翼翼地穿在吊坠上。
这情况我看得纳闷，什么叫回来了，鬼店主认识夜澈天？
有再多疑惑我都不敢直接问夜澈天，直到他把穿了红绳的吊坠挂在我脖子上，脱口问，“送我的？”
我再一次被震惊到了，没想到夜澈天会送我礼物。
夜澈天面无表情说，“不是，可作为我的安身之所。”
也就是说夜澈天以后会附在吊坠里，和我日夜相处了。
“我不需要——”我想把吊坠摘下来，对上夜澈天透着警告之意的眼神，很没出息地把话咽了回去。
“由不得你！”夜澈天的霸道劲又展露无疑。
最后，我还是屈服了，乖乖地戴上了。
夜澈天没有马上进入吊坠里，他说了一句很隐晦的话，鬼店主恭敬地应下了。
我听不懂那句话的意思，却能够肯定夜澈天是以买吊坠为借口，来联系鬼店主，他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回到冥河的时候，灵轩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再次充当起艄公的角色。
把我们送到对岸后，夜澈天让灵轩留在冥界。
临走前，灵轩问我，“还回那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