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骁隽先到的属下早就摸清镇上的事了,其中一个叫洪杰的说,“这个镇子的人被下了诅咒,生生世世都不能离开镇子,男人都活不过三十岁,死后不能下葬,魂魄被禁锢在体内。”
“什么诅咒?这么恶毒!”我大吃一惊,吃饭那些人确实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尚骁隽看了洪杰一眼,洪杰便继续往下说,“都是他们的祖上做的孽……”
这小镇的先祖是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专门抢过路的商贾旅客,几百年前,他们好死不死打劫了一个盗墓团伙,这些盗墓贼不仅盗了不少财宝,还从古墓中盗出一具古尸。
这具古尸看起来栩栩如生、保存完好,盗墓贼觉得有收藏意义,也许可以卖给那些喜欢品味‘独特’的收藏家,就把古尸也盗出来了。
没想到在运送途中遇到了这伙强盗,人数没有对方多,也没有对方凶狠,全队覆没了。
这些盗墓贼敢盗墓挖坟,或多或少都会些奇门异术,他们临死的时候,诅咒了这伙强盗。
从此这些强盗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一旦走出这里,就会全身溃烂而死,他们只好在这里安家落户,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小镇。
即便这样,这里的男人也都活不过三十岁,一开始靠着打劫来的财宝,日子过得很不错,有不知情的外地人觉得这镇上的人富裕嫁过来,却受到诅咒的牵连。
这事传开后,就没人敢嫁到这镇上了,婚姻方面,他们只能靠内部解决,因为男人死得早,这里的女人都得支撑起家庭的重担,所以地位比男人高。
男人死后,魂魄会被禁锢在尸体内,如同行尸走肉般,称为活死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仍保有吃饭睡觉的习惯,可一吃家里的饭菜就呕吐不止。
一年前,镇上来了个身份神秘的人,买下了这客栈,做出的饭菜修炼之人、阴邪鬼物、活死人都可以吃。
“那神秘人是刚才那老人家吗?”我想起坐在柜台前身材肥胖的老头,可那老头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
洪杰摇头,“不是,我问过了,那老人家是受雇的掌柜,神秘人雇佣了一些人后,就离开了。”
“那饭菜?”我觉得饭菜什么的应该有专门的配方。
洪杰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饭菜里添加了独特的药物,我收买了掌柜,他说神秘人每隔一段时间,会送一些药过来。”
“那我们吃了没事吧?”我不禁瞪大了眼,饭菜我们都吃了。
“没事!”洪杰笑了笑。
夜澈天开口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药是用幽冥花研制出来的。”
“正是用幽冥花研制的。”洪杰点头,他跟掌柜买了一些药,研究出了成分。
幽冥花是一种生长在冥界的植物所生,可保尸身不腐,活死人吃了,魂魄的禁锢更牢固,对于鬼物来说则是补品。
至于人,如果是普通人,吃了阴气浸体,吃多了的话,也会变成活死人;修道之人吃了幽冥花,可以用符咒驱除阴气,倒没事。
得知幽冥花对我这种纯阴之体造不成一点影响,我松了口气问,“说了这么多,这神秘人该不会和巫宗有关吧?”
“我想也是。”尚骁隽示意洪杰继续往下说。
“掌柜曾观察过,好几次神秘人离开客栈后,都是前往荒漠的方向。”
洪杰说了大致方向,和青田诊所的人说的一样,更加证明和巫宗组织有关了。
照我们的推测,巫宗组织之所以开这个客栈,应该是作为探查情况用的,有人要进入荒漠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线,这些活死人肯定也对他们有用。
“对了,那具古尸呢?”
都没听到怎么安置古尸的,这玩意要是没处理好,会祸害一方。
“原来被镇.压在镇上,但我们找过,根本不在。”洪杰道。
我猜测,“被弄走了吧。”
“知道神秘人什么时候会来送药吗?”
“你是说我们可以借助那个神秘人找到巫宗?”
我妙懂尚骁隽的意思,我们不知道巫宗的确切位置,而荒漠太大了,危险重重,有神秘人‘带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聪明!”尚骁隽夸了我一句。
这次夜澈天没说什么,明显也是赞成的。
“我问过掌柜,神秘人每个月来一次,不定是月底的哪几天,这个月还没来。”
“也就是这几天了,看来我们得等等了。”尚骁隽道。
“我不想吃这里的饭菜。”我忍不住道。
不是我挑食,这么难吃的饭菜吃个一两次没什么,连吃几天的话,换谁都受不了。
尚骁隽附和,“我也不想吃。”
洪杰适时说,“镇上有其他吃食,我们这几天都在外面吃的。”
这时,玖儿的声音煞风景地响起,“真矫情,明明很好吃!”
尚骁隽恼火了,“我说你这鬼丫头太不可爱了,有本事找你爸抗.议,别老是针对楼莹!”
夜澈天冷扫他一眼,“轮不到你对玖儿说教!”
一时间,火药味很浓重,我本来也很火大,见他们这样,瞬时冷静了下来。
“你们父女是鬼,自然觉得这里的饭菜好吃。”我冷笑,这话听起来像和他们父女划清界限一样。
夜澈天的脸色很难看,他瞪了我一会,突然问,“你就这么容不下玖儿?”
“到底是谁容不下谁,你没眼睛看啊?”我忍无可忍道。
夜澈天怔了一瞬,似乎意识到我的感受了,脸色缓和了不少,可他刚要说些什么,玖儿就抢在他前面开口,“爸爸,对不起,是玖儿的错,玖儿不该乱说话。”
玖儿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小模样可怜得令人心疼。
夜澈天不再说什么,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就抱起玖儿,走出房间。
“楼莹,你别放在心上,等这事了了,再想办法和他解除冥婚。”尚骁隽安慰我,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我心里堵得慌,不知该说什么,尚骁隽若有所思说,“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玖儿有问题。”
不止尚骁隽,连我都觉得玖儿有问题,可我不好说什么,就算说了,夜澈天也会以为是我容不下玖儿。
尚骁隽问我要不要到外面走走,我不想去,他就和属下出去了。
赶了一天,累得要死,我洗漱后就睡下了。
次日醒来,身边空荡荡的,我心里有些失落,正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尚骁隽就来了。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问起夜澈天和玖儿,尚骁隽反倒惊讶地问,“你们不在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