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一下,脑中浮现出夜澈天绝情冷漠的样子和滟姬得意的嘴脸,心里就一阵抽疼,不禁惨笑反问金花婆婆,“夜澈天对我那么绝情,难道姥姥希望我不顾尊严,死乞白赖地纠缠他?”
金花婆婆怕我误会,着急道:“阿莹,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语气淡淡道。
说实话,我对金花婆婆阻止我和夜澈天解除冥婚约有点不满。
因为我赞同尚雯慧所说,不管有什么隐情,夜澈天都不该那样对我,总之我不可能原谅他的。
“唉!”金花婆婆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等她走开后,尚雯慧忍不住抱怨,“你姥姥真是的,怎么尽帮夜澈天说话?”
我苦笑不语,决定继续做法,这冥婚约是解定了。
叙宁是见多识广的鬼仙,他所说的方法确实有用,而且对我无害。
法事进行得很顺利,冥婚约终于解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我总想摆脱夜澈天,却渐渐对他入心入肺,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他断绝关系。
想到从此和他再无瓜葛,甚至可能因为滟姬而敌对,我就痛苦不已。
尚雯慧心疼地抱着我,“阿莹,你还有我和阿隽呢。”
“慧姐!”我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恨不得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发泄出来。
……
休养了几天,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加上已经准备妥当,便启程前往苗寨。
同行的有尚雯慧、金花婆婆,和两个驱魔人,这两个驱魔人当中有一个是玄清。
我挺意外的,尚雯慧一直看玄清不顺眼,没想到会选中他。
问了原因之后,我有些无语,原来尚雯慧是看中玄清会茅山的神行步,跑起来脚上像装了风火轮一样飞快,很少有人追得上他,用来逃命最好不过了。
当然,也是因为玄清没有把我就是楼莹的事泄露出去,连他师父都没说,尚雯慧才决定让他去的。
至于金花婆婆,她的道行尽失,自然不想拖累我们,之所以执意要跟我们一起去,是因为她有个故人是苗族人,不然,她也不会知道圣灵蛊的真正作用,而尚雯慧虽去过苗寨却不知道。
我们问她那个故人是谁,她不肯多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
出发之前,尚雯慧为免尚骁隽起疑,做好了安排,并编了合理的借口。
我们要去的苗寨位于湘西,因为途中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耗费了几天时间才来到常德。
由常德往西行,我们进入了湘西境内,湘西地处云贵高原东北边缘和鄂西山地交汇地带。
虽然是边陲之地,相对来说比较封闭,但不可否认自然资源丰富的事实。
现在已是初冬,还是一片生机盎然,境内山高冷峻,河谷深壑,山川交错,溶洞、峡谷和泉瀑极多,景色非常秀丽。
说实话,我挺喜欢这里的环境,因为是苗族等少数民族的聚居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苗家的吊脚楼,和一条条青石板的小道,到处散发着古朴的味道。
尚雯慧揽着我,笑问,“阿莹,怎样,景色不错吧?”
我知道她是故作轻松,其实她比谁都紧张,毕竟苗寨有她的仇人,要不是尚骁隽,恐怕她早就没命了。
不想戳破她,我正要说什么,玄清就泼冷水道:“越是好看的东西,越危险。”
尚雯慧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玄清不是很在意,淡声道:“实话实说!”
这两人真是冤家,一路上尚雯慧有意无意地针对玄清,而玄清也不管她是谁,照怼不误。
我怕他们吵起来,只好打圆场,并转移话题说,“天快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落脚。”
尚雯慧来过这里,她指着不远处一栋吊脚楼说,“前面有家旅馆还不错。”
说是旅馆,其实是居民把自己家多余的空房给过路的旅客住宿,再做点家常便饭来招呼。
毕竟现在湘西的交通不像以前那么闭塞,现代人没事总会到处走走,其中不乏胆子大的、对蛊物好奇的,因此到苗寨旅游的人也不少。
尚雯慧说的这家旅馆,是一对老头老太开的,她之前在这里住过。
我们刚走过去,一个扎着一条旧围裙的老婆婆就迈出门槛,看到我们就热情地打招呼,“几位要住宿吗?”
尚雯慧站了出来,笑着点头,“是的,刘阿婆!”
难得这刘阿婆还记得尚雯慧,看到她挺高兴的,急忙把我们让了进去。
刘阿婆和尚雯慧瞎聊了几句后,就问我们要吃什么。
尚雯慧点了几道湘西特色菜,比如凤凰血粑鸭、大锅盘鳝、菜豆腐、外婆菜、油粑粑等。
上完菜后,尚雯慧又叫了刘阿婆家自酿的苞谷烧酒,我忍不住小声道:“慧姐,还是别喝酒吧。”
“阿莹,你这就不懂了,来苗寨就得喝这里的苞谷烧酒。”尚雯慧道。
不想,向来和她不对付的玄清竟赞同地点头,我很疑惑。
等刘阿婆走后,尚雯慧才说,虽然蛊术被归类为邪法,遭受严打,导致这里的人谈蛊色变,但仍有不少人养蛊。
养蛊人无处不在,一不小心就可能中蛊,而这苗家自酿的苞谷烧酒可以预防普通的蛊。
我低声问尚雯慧,“那刘阿婆家有没有养蛊?”
“没有!”
这次回答的是玄清,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观察过了,这旅馆里还是有灰尘的,有些角落垂下了不少的蛛尘丝,说明没有养蛊。
“圣灵蛊在哪个寨子?”
到了现在,我还不知到圣灵蛊供养在哪个寨子里。
尚雯慧和玄清也不知道,我们都下意识看向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搁下手里的筷子,说道:“圣灵蛊是全苗寨的圣物,觊觎的人很多,据说为防被人盗取,由各个寨子轮流看守。”
我不由蹙眉,“也就是说圣灵蛊没固定安置在哪个寨子,那多久轮流一次?”
没等金花婆婆开口,门口就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三年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