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我刚推开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夹杂着鬼气迎面扑来。
看着散落在殿里的杂物，我不由皱眉，好好的寝殿被滟姬弄得乱七八糟。
我目光移向床的方向，滟姬已经坐了起来，她面色青白、双眼通红，头发凌乱不堪，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女鬼。
“殷澜玉，是你！”滟姬面目狰狞地瞪着我，凶恶的样子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滟姬，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冷笑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滟姬咬牙切齿，扶着床柱，吃力地站了起来。
看到她这副虚弱的样子，我感觉非常痛快，“我不单是来看你笑话，我还要你的命！”
“做梦！就算我再不济，你也休想拿我怎样。”滟姬羞恼得浑身直发抖。
我缓缓逼近她，故意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夜离墨的吧？”
“胡说！”滟姬愣了一瞬，随即恼羞成怒地大吼。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大笑了起来，“哈哈，可是夜离墨不相信你，对吧？”
“只能怪你自己平时不检点，夜离墨才不信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死得真冤啊，被自己的父亲害死了。”我讽笑道。
对于滟姬肚子里的孩子，我倒真的有些同情，但我绝不会因此放过她。
“殷澜玉，你给我闭嘴、闭嘴！”滟姬癫狂地咆哮。
“我说过总有一天，会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加倍偿还！”
话是这么说，但我知道，得快点解决滟姬，不然等夜澈天来了，可能就没机会了，加倍偿还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你、你休想！”滟姬面上显露出慌色，她说完，就要夺门而逃。
这是认识以来，滟姬第一次不敢和我硬碰硬，说明她比我想象中还虚弱。
滟姬离门很远，要逃出去得经过我身边，即便她故意和我拉开距离，仍被我绊倒了。
在滟姬倒地的时候，我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拿出一把桃木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滟姬，去死吧！”
“啊——”滟姬痛吼了一声，她释放出鬼气想把我震开，被我调出体内的力量抵御住了。
同时，我也发现滟姬的修为所剩无几，竟连普通的鬼物都不如，看来她真的伤得很重。
“殷澜玉，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命！”滟姬挣扎不了，愤怒地咆哮着。
“死到临头了还敢威胁我，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拭目以待了！”
我当滟姬是在威胁我，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你想做什么？”
滟姬看到我拿出一瓶黑狗血，终于慌了。
“当然是给你点颜色瞧瞧！”
我说着，把黑狗血倒在滟姬脸上，顿时直冒青烟，并发出呲呲的声响，她的脸瞬间全毁了。
如果不是滟姬毁了我的脸，害我沦落到无间荒狱，就不会引发后面一系列灾祸，尚骁隽更不会死。
我所有的灾难大部分源自滟姬，恨之入骨不足以形容我对她的仇恨。
所以，我怎么都要把滟姬的脸毁了，让她不得好死。
“啊！来鬼，夜澈天救命、救命啊——”
滟姬捂着脸惨叫不止，不断地打滚，叫着夜澈天的名字。
“给我闭嘴，就算你喊破了喉咙，夜澈天都不可能会来救你！”
从滟姬口中听到夜澈天的名字，令我倍觉刺耳。
我直接把装黑狗血的瓶子塞进滟姬的嘴里，堵得她除了呜咽，根本发不出其他声音。
“在你害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我说完，将随身携带的朱砂、鸡血等物，一股脑地全倒在滟姬脸上，还有各种符咒也砸在她身上。
亏得我这次来冥界之前做足了准备，带来的东西不少，够滟姬受用的。
“呜呜……”
看到滟姬在我脚下痛苦挣扎，魂体的颜色逐渐变淡，我心里特别痛快，但想到尚骁隽，眼睛又酸涩不已。
就在我把桃木匕首移向滟姬的心口的时候，碰地一声，殿门轰然倒塌。
“住手！”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吼，一道鬼影从外面疾闪了进来。
是夜澈天来了！我手腕一疼，握在手里的匕首被打飞了出去。
眼看夜澈天就要逼近我，把滟姬从我脚下解救出来，我拽起滟姬，急急退开。
“夜澈天，滟姬把我害得那么惨，也不见你阻止！”我怒得直咬牙。
夜澈天眉头紧锁，“我说了，她还不能死。”
“她不能死，我就该死，对吗？”我气恨得不行。
“不是！”夜澈天似乎要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是的话，就别碍我事！”我怒道。
“放了她！”夜澈天沉着脸逼近我和滟姬。
我拿出另一把缠绕了浸泡过鸡血的铜钱断剑抵在滟姬的心口上，“不准过来，再过来我就让她魂飞魄散！”
“澈、澈天救我——”滟姬好不容易吐掉嘴里的瓶子，哀嚎着、可怜至极地望着夜澈天。
“给我闭嘴！”
她这番作态再度惹恼了我，用力把铜钱短剑刺入她心口几分。
“澈天，我死了，她、她也活不了。”滟姬痛吟道。
“我看到底是谁活不了！”我愤怒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滟姬是拿我的生死来逼迫夜澈天。
我的理智已经被夜澈天维护她的举动激得溃散，恨不得让她永生不得超生。
“给我住手！”夜澈天冷喝。
他掐出一道法诀，准备施法夺下我手里的短剑。
我早就防着他出手，在他术法未成的时候，先一步把短剑全推进滟姬的心口，并疾念出灭口咒，“天地无极，诛鬼灭邪，万恶不存，纳归混沌……”
这灭鬼咒我演念了无数次，念出来的语速竟快过夜澈天施法的速度，再配上我爆发出来的殷澜玉力量，连夜澈天都阻止不及。
只见滟姬心口爆开了一阵夺目白光，这白光以快得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吞没她的魂体……
“啊……殷澜玉，你、你死定了——”
滟姬爆出凄厉的惨叫声，被蚀毁得不像样的脸扭曲不堪。
“滚开！”夜澈天脸色惊变，猛地把我推开。
他试图挽救滟姬，但已经来不及了，随着魂体逐渐湮灭，滟姬的声音也越来越来越低弱，最后完全消失……
“滟姬终于死了，哈哈……”
我笑得眼泪直流，心情复杂莫名，不知是喜是悲。
“该死！”夜澈天看着落了空的手，怔了一瞬，随即勃然大怒。
看到夜澈天这样，我内心刚涌出的报复的快感瞬间消失殆尽，被失落和难受取代了。
难道夜澈天真的那么在意滟姬？不等我多想，夜澈天就死死地掐握住我的双肩，“你不想活了，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冷眼瞪了夜澈天一会，讥讽说，“知道啊，你是不是想为滟姬报仇？”
“你根本不知道！”夜澈天气得不轻，眼里似显露出了无奈之色。
我愤然不甘地反问，“我怎么不知道？只不过将滟姬对我做过的事，偿还一二，你就这样？大不了你杀了我，为她报仇！”
夜澈天深吸了口气，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愚蠢！滟姬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你要为她报仇，我自然活不了多久！”我惨笑道，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媚云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她叹了口气，忍不住道：“大人，你误会夜大人了！”
“误会？”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向来只有夜澈天误会我，如今竟被说是我误会他。
媚云大着胆子，无视夜澈天警告的眼神说，“你的生死确实和滟姬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