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我怔住了,自然知道是指殷澜玉,可叙宁不是一直将我当成殷澜玉吗,怎么这会又好像把我和她区分开了?
“嗯,你和她终究是不同的,远远比不上她。”
叙宁凄然一笑,眼里露出了眷恋之色,他不再掩饰自己对殷澜玉的感情了。
我早就知道他对殷澜玉的感情,见他这样并不意外,只捕捉到其中重点,“这么说,我不是殷澜玉了?”
叙宁愣了一下,他点头后,又摇头,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思索了很久,他才缓缓说,“你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我糊涂了,根本不明白叙宁的意思。
“澜玉被下了诅咒,每一世都难逃被饿鬼分食的命运,其中有一世,被饿鬼分食时,她魂魄四散,转世的只有二魂六魄。”叙宁说道。
我心间一凉,瞬间明白叙宁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那二魂六魄转世成了我?”
“嗯,另有一魂一魄不知散落到何处,是命魂和天冲魄。”叙宁点头。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天魂、地魂、命魂,至于七魄,分别是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三魂七魄主管之能不同,命魂顾名思义就是主宰生息,代表生命能源,很多人都以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命魂没了,人就活不了,其实这是个误解。
因为命魂与中枢魄的联系最为密切,所以中枢魄也称为命魄,只要中枢魄尚在,就能维持人的生机,不过是寿命稍短了些。
叙宁继续说,“命魂被我收了,另一魄不知去往何处。”
听叙宁这么说,我想起了在妖界的万妖殿里青衣女子的残魂,当时化成一道白光闪进了我体内。
其实当时我也没细看,以为那就是一缕残魂,现在想来可能是魄。
魄比起魂来很不完整,飞闪得过快,不细看的话,确实像残魂。
如果真如我所猜,那是殷澜玉的魄,那我和她、还有青衣女子的关系已经呼之欲出了。
虽然中枢魄可代替命魂主掌生机,而七魄各有功能,命格较硬的人,单少了一魄,影响不大,但人要是缺魂少魄是看得出来的。
我真的缺魂少魄的话,夜澈天怎么看不出来,还有尚骁隽……等等,很多玄门高手,居然没人看出来。
叙宁看出我的疑惑,他解惑说,“你刚出生时,我为你施了法,除了修为比我高,谁都看不出来。”
我震惊不已,“你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找过我了?”
“没错!”叙宁坦然承认。
“为什么?”我突然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叙宁说了一句期限未到,难道他和殷澜玉有什么约定不成?
想归想,但我没问出来,眼睛紧紧盯着叙宁手里的玻璃瓶,忍不住问,“命魂在里面?”
“在里面,是该魂归原主了。”叙宁说道。
“你不可能这么好心,是不是故意给命魂动手脚?”
我是想要魂魄齐全,却害怕所谓的命魂入我身后会起什么反作用,怕受控于叙宁。
“没动手脚。”叙宁说着,面上闪过一丝迟疑。
他的反应令我起疑,我有些恐慌了,“真的?”
叙宁不答,沉默片刻说,“只要魂魄全回归,我就能让你恢复前生往事,做回真正的殷澜玉。”
“做回真正的殷澜玉,不!我不要,我是楼莹。”
我又惊又怒,发间似乎颤了一下,我的心凉了大半。
夜澈天肯定也想重新拥有殷澜玉,可想而知,他不会阻止叙宁的行为。
等等,叙宁根本不知道一魄已经回到我身上了,因为一般魄刚附回人体会很虚弱,隐藏在身体某处,既显不出形,也很难看出存在。
这么说,叙宁不会在这时候施法让我恢复殷澜玉的记忆,怕只怕命魂一入体,就被他发现魄也回归了。
我该怎么办?别说我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正常的时候,都不可能是叙宁的对手。
强忍慌意,我岔开话题,“叙宁前辈,我问你——”
“直呼我名!”叙宁打断道。
我怕激怒他,不做辩驳,“当年是不是你把殷澜玉推入饿鬼道,并陷害夜澈天的?”
在我问出这问题的时候,发间颤得更厉害了,并生出了森然寒意,瞬间遍布我头部。
只要与殷澜玉有关的事,总能牵动夜澈天的心,甚至令他失去理智。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而叙宁被我这么一问,脸色变得阴冷难看,“谁告诉你的?”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我心下一震,脱口道。
“不是,就算所有人都负了你,我也不可能伤害你半分。”
说这话时,叙宁看我的眼神异常柔和,还有些恍惚,他又把我当成殷澜玉了。
感觉他像神经病一样,一会一个态度,令人琢磨不透。
他想了想,补充说,“害你的是夜澈天,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叙宁这话一说完,我头部寒意更甚,冻得我头脑更加发晕了,在心里把夜澈天骂得半死。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叙宁有意把我变成殷澜玉,夜澈天肯定会忍不住现身,和叙宁大打出手。
“我要和谁在一起与你无关,识相的话,赶紧放了我,不要再纠缠不休。”我冷声道。
“不可能!澜玉,你是我的,我绝不可能会放手,千年前是,今后也是。”
叙宁神色激动,终于暴露出真正的态度。
我莫名地愤怒,谴责说,“叙宁,你要不要脸?殷澜玉是你养女,你居然对自己的养女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叙宁压根就不以为意,“你也说了,养女而已,没有一点血脉牵绊,算不得乱了伦理。”
“荒谬,养父女也是父女!”我气得声音有些发颤。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火大,怒火正灼烧着我的理智。
叙宁幽叹了口气,苦笑说,“我一开始也只是把你当女儿,关系很纯粹,可感情这回事谁说得清?根本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