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跑过去趴在窗户看,她看到夏母倒在了雪地上,后脑晕开了鲜血。
她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她恍恍惚惚地跑了起来,她要到妈妈身边去。
跑进楼梯间,她像是刚学走路的孩子,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膝盖和手掌全是擦伤,渗出大片的血。
她不知道疼痛,重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夏母那奔去。
“妈妈!”
她看着夏母吐出大量的血沫。
血。
全是鲜红的血。
她颤抖着手,想要摸摸夏母的脸,却生怕一不小心就驱散了夏母的最后生机。
她流着泪,小心翼翼的从夏母的口袋抽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医院走廊。
夏小星死死地盯着“手术中”的红灯。
她的指甲把手心抓得血肉模糊,唇也咬得出血。
“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从大门里推出里的,是刺目的白色布盖。
“家属保重。”
“不!不会的!”
她大叫着,眼泪不断下流。
“我妈妈好好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她掀开布盖,看到了夏母那熟悉的容颜。
苍白的脸,灰白的头发。
是她的妈妈林忆如没错。
夏小星紧紧抱住夏母,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你别睡了,睁开眼,看看我,我是小星啊。”
“妈妈!”
医生们不忍直视,“家属节哀吧。”
“我们要把病人送去太平间了。”
夏小星抱着夏母不肯撒手。
她不知道太平间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妈妈要是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妈妈,你快醒醒。你快告诉他们,你没事……我们不去太平间。”
夏小星扒拉着夏母哭得歇斯底里。
医院的工作人员只好强行将夏小星和夏母分离,重新给夏母盖上布盖。
滚轮声在寂静的走廊放大。
太平间。
夏小星坐在冰冷的水泥地,把夏母满是皱纹且已经开始变异的手捧在手心。
她呵着气,想要把夏母的手握暖,可怎么捂都捂不暖。
“妈妈,我好疼。”可到底哪疼,她说不上来。
她咬着牙,眼泪不断地往下掉,磕碰的唇齿间发出痛苦的悲鸣。
人是在司家出事的。
司凌夜不得不放下婚礼,前往医院。
当他来到太平间,看到形似鬼魅的夏小星,心忽地刺了一下。
但仅一瞬,他就重竖冷漠。
“夏小星,你又在闹什么?”
他已经查过监控,是夏小星跟夏母闹,失手把夏母推出了窗。
“阿夜,你来啦。”夏小星蓬头垢面,她紧紧地牵着夏母亲的手,“你快来帮我叫醒妈妈,妈妈赖着不肯理我。”
她的眼睛还带着泪,在灯光下折射出纯净的光芒。
司凌夜微皱起眉,向身后的保镖招了下手,保镖上前要将夏母的遗体抬走。
“你们要干什么!”夏小星爆发出怒吼,她嘶叫着去打那些人。
“不许你们带走我妈妈!”她爬上了病床,死死地抱着夏母,眼泪打湿在白色的布盖上,在上面映出深深浅浅的印迹。
司凌夜紧蹙起眉,拽着夏小星的后衣领,把她拽了起来,“你妈妈已经死了。他们是要帮你带她去火化安葬。”
“没有,妈妈没死,她只是累了。”夏小星低声呢喃,“她只是嫌我烦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你看清楚了!”司凌夜不留情面,“她已经死了,还是你害死的!”
“我害死的……”夏小星眼睑颤动,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就像一滩死水。
司凌夜放开了她,她还没着地,颓然朝地上摔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