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佣人进入了夏小星的房间，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地守着她。
这才多久光景，夏小星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神情颓唐，双目无神，蜷缩在那，就像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司凌夜走到主楼，一眼，就在大厅里看见了季琛。
季琛像是察觉到他的注视，转过身来，锐利的眼神和司凌夜对上了，“小星呢？我来带她走。”
他可以察觉到司凌夜身上的气场发生了改变，少了几分嚣张狂肆，多了几分寂寥暗沉。
他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在商场上叱叱风云的王者。
“她在休息。”司凌夜的表情黯淡，嗓音沙哑，“她不会跟你走的，你自己回去。”
“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有什么理由留她！”季琛的声音加重。
“离婚协议上，我没签字。她还是我的妻子。”司凌夜分毫不退，“她现在不舒服了，我会照顾她。”
季琛冷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还对外公布，你和小星离婚了。既然已经没有关系，难道还会差一张纸吗？”
“我不想浪费时间和你废话，小星还需要我，我先走了。”司凌夜摆手，转身，“送客。”
他的保镖齐齐围住了季琛。
“季先生，请吧。”保镖谦逊有礼。
季琛站在原地不动。
保镖说：“季先生，你只有一个人，你打不过我们。”
保镖上前一步，靠近季琛，压声，“你不如回去想办法，不必和我们在这僵持。”
季琛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也怪他来时着急，孤身一人就来了。
他沉下脸，走了。
司凌夜重新回到了房间，夏小星还在那坐着。
“星星。你累不累？先睡会好不好？”司凌夜让佣人离开，拥住了夏小星，用下巴去蹭她的头发。
“别碰我。”夏小星像是一块顽石，冷着脸，“我嫌你恶心。”
司凌夜凝滞了一下，没有太在意。
她失去了他们的宝宝，她很难过，他知道。
他轻轻将夏小星放倒，让她平躺在床上。
夏小星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望得眼睛酸了，生理性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司凌夜疲惫无奈，“星星，睡会吧。”
他疼惜地挨着她，视线黯寂下垂，没有焦距。
夏小星不睡不闭眼，身体机能不断消耗，精神力枯竭时，她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白皙细嫩的脸蛋，顿时就印上了鲜明的五根手指头。
司凌夜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在虐待自己来报复他？
夏小星抬起手，还要再给自己一巴掌，司凌夜拦住了，把她的手按压在了床板上，“够了。”
“是吗？”夏小星视线所及，全都染上了她的眼泪，“可我的孩子已经没了。”
司凌夜心脏缩紧，全是密密麻麻的疼。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来安慰夏小星，他失去了和她僵持的勇气，力道一点点地松缓开。
他从床上起来，走了出去。
夏小星任目光随意飘散，待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时，佣人又出现了，来到了她的床头监视她。
夏小星冷冷一笑，眼泪划过嘴角。
司凌夜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针管。
“你想干什么！”针头闪着寒光，夏小星一个激灵，戒备地防着他。
“这是安睡剂，我问过付诸了，对你现在的身体无害。注射后，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司凌夜解释着，不断逼近。
“你别过来！”夏小星迅速起身，往床头的另一边躲，“你别想要掌控我！”
司凌夜给了佣人一个眼神示意，佣人堵住夏小星，抓住了她的两只白细的手臂。
司凌夜便跪在床上，把药液打入了夏小星的身体里。
“星星，你需要休息。”
“滚！我恨你！”夏小星嘶吼着摇头，“都是你不好，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对待我和孩子！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替我决定！”
“你不是说，怕拖累我，现在又来干什么。”夏小星挣扎不开，眼睁睁地看着针管里的药液空了。
佣人松开了她的手，带着空针管离开。
司凌夜把她抱进怀里，“我以为我的放手，可以换来你的幸福。但原来不可以。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以后，把夏小星交付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他只相信他自己。
药效在夏小星的身体里挥发，她的力气渐渐散去，越来越疲惫，不断垂敛下去的眼皮根本不受她控制。
她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细缝，缓缓地闭上了眼，沉睡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还在告诉自己，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司凌夜也不是一个好爸爸。
她不要再和他纠缠下去了。
不要……
绝对不要。
司凌夜等着夏小星彻底睡了过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落下一个吻，走了出去。
他轻合上房门，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司先生，查出来了。”
管家面色凝重，“是穆婷婷推了夏小姐。”
司凌夜的眼睛微微眯起，危险的气息从他的视线里流涌了出来，“我看她是活腻了。”
……
“嘭！”
一盆冷水，对着穆婷婷迎头泼了过去。
穆婷婷被吊在半空，头发散乱，精神紧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这是违法犯罪，我要报警抓你们。”
穿着西装的男人们戴上口罩，遮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那你在晚宴上推倒孕妇，还导致她流产，怎么算？”
“你们是夏小星的人？”穆婷婷惊恐地瞪大眼，“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没站稳，摔下去的，关我什么事！”
男人们互看了一眼，不打算和穆婷婷废话了，他们降下了绑住穆婷婷的绳子，让穆婷婷双脚落地。
穆婷婷不老实，立马想跑。
男人便一脚踹中了穆婷婷的脚，让她摔跪在了地上。
随即，穆婷婷的后衣领就被提拽了起来。
“放开我！别碰我！”
穆婷婷双脚并用地挣扎，她不能被这些人抓走。
男人们才不会去听穆婷婷的话。
他们把穆婷婷抓到了车上，直接运送到了丽晶大酒店。
现在已是深夜，丽晶大酒店的大厅还是亮足了灯光。
穆婷婷被带到了二楼楼梯口，那些保镖才松开了她。
穆婷婷胆战心惊地站着，后背就传来一股重力，她翻了个身，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嘣嘣嘣！”
接连几道巨响，穆婷婷摔在最后一个台阶上躺平。
全身巨痛，她的骨架都快错位了。
她按压着地面，踉跄地爬起来，其他男人围了过来，拽住她的手，半拖半拽着，把她重新拉到二楼。
“别再折磨我了，放过我吧。”穆婷婷的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就差跪在地上哀求了。
那些人置若罔闻，把她重新推了下来。
一次又一次，一直这样反复着。
到最后，穆婷婷全身没一处好的，就连她自己，都站不起来，还要被那些人抱上二楼，继续往下摔。
摔到最后，穆婷婷彻底失去了意识。
——
暮色私人会所。
玫瑰和她的狐朋狗友分开，打着酒嗝，和她们挥手作别。
“明儿见！”
“爱你哦，玫瑰！”她的朋友两两缠在一起，还给她做了一个飞吻。
“呵呵。”玫瑰憨笑了一下，跌跌撞撞地转过身来，准备打车回司家庄园。
“呲。”
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就把她拽了上去。
“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史密斯大小姐，居然敢绑架我！”玫瑰骂骂咧咧，因为醉意上头，全身成软泥，使不上劲。
“我们是司先生的人。”拉她上车的人，沉声说道。
玫瑰顿了一下，“他想干嘛？特意叫你们来接我？他知道错了？要我原谅他?”
无人再回话了。
玫瑰就开始自我脑补，她斜靠在车窗上自由畅想。
这个司凌夜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靠谱嘛。
醉意渐浓，没一会，她就睡了过去，还打起了鼾。
“起来了。到了。”
玫瑰的肩膀被人推着，她闭着眼，拍开那人的手，不愿意醒来。
车门被人从另一端打开，她整个人倾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你们搞什么！”玫瑰摔了个清醒，坐在地上发怒。
那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人架住玫瑰的一条手臂，把她抬进了这间别墅。
“这不是司家庄园，你们要带我去哪?”玫瑰想反抗，使不上劲，“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是司凌夜的人。”
“我们的确是司先生的人。”他们把玫瑰抛进了别墅，“司先生说了，他取消和你的合作，为了你不跑到史密斯家族跟前胡编乱造，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呆在别墅里，接受我们的监视。”
“你们在放屁！”玫瑰爆粗，火爆脾气上来，往外冲。
领头看管玫瑰的人说道：“司先生也吩咐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对你采用必要的措施。”
“我信了你的邪！”玫瑰撸起袖子，十分彪悍。
那些人也没在和玫瑰客气，直接上绳子，把她绑了起来。
——
隔天，窗外小鸟清脆叽喳。
夏小星醒了过来，听到了浴室传来了水声，她身边的床位空空的，没有人。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明明是她住了好几年的房间，她却觉得非常陌生。
她掀开被子，压下身体呈现出来的疼痛，爬进了床底下，就躲在里边。
床单垂落下来，遮挡住光线，黑暗给了她安全感。
过了一会水声小了，取而代之的，是脚步声。
她分辨得出来，那是司凌夜的脚步声。
他应该是找不到她了，就开始变得急躁了起来，脚步声也慌乱了起来。
夏小星捂住了耳朵，她觉得好吵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