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我拿出纸笔,将现场临摹下来。
望着女子被绳子扯开的双腿,我狠啃笔头。
这个姿势……
“阿若,你看这动作眼熟不?”
“恩,是有点眼熟。”
他眼睛一亮,“像、像个弹弓!”
弹……弓……
不过,的确有点像。
师父曾教我说——“精心布置的凶杀现场,特殊的动作与图案,多半是凶手为了满足某种心理需求。”
心理需求……
弹弓……
啊啊啊!
想不出来,脑壳好痛。
阿若解开绳子,将女尸放回地面。
作为人生中第一验尸……
阿若迅速进入状态,忙的不可开交。
既要查验尸体,又要记录情况。
既要骂骂咧咧,还要吐个不停……
而我,更忙。
不仅要勘察现场、搜集证据。
还要进行心理疏导。
“阿若,老话说得好啊,不想当仵作的神医,不是好插画文学家……”
阿若正抱着女尸翻个,抬头哀嚎道——“我信你个鬼!”
……
半个时辰以后。
我的勘察告一段落。
阿若打完收工。
因为狂吐不止,他的脸色,比女尸还白。
“阿若神医,她几时死的。”
“你猜怎么着?”
他故作神秘,顿了顿道:“卯时三刻。”
卯时三刻!
我瞪圆了眼。
那寅时的琴声,是谁弹得?
“死因呢?”
“心脏遇刺,大量失血!凶器……应该是短刀,刀刃极薄,且锋利无比。”
我查过伤口,窄如薄纸。
阿若蹙眉:“按理说,应当是一刀毙命。可奇怪的是,凶手刺了两刀。”
两刀?
尸体上,明明只有一处伤痕。
这么薄的刀,连刺两刀位置不变,难度挺大。
“那这样呢。”
他做出握刀的姿势,向前刺出,又撤回一寸,再次刺出。
哦。
恍然大悟。
因为撤回幅度小,刀身未脱出皮肉。
所以只留了一个伤口。
阿若继续:“从力度分析,第一次刺入,下手稳准狠。撤回一寸后,再次刺入时,速度极慢。”
“哇!这都看得出?”
“哼。”
他得意狂笑:“冷兵器运行速度与皮肉损伤的关系论证,可是我研究的课题之一。”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
“凶手杀人,力求稳准狠。可他为什么插进去,又拔出来,再插进去呢?”
阿若脸色微红,娇羞道,“你一个小姑娘,整天都想什么,人家听了好羞羞。”
呃。
还能不能好好破案了!
一巴掌之后,阿若恢复正常。
“也许是死者惊醒,与凶手争执,企图将刀拔出,而凶手加力,最终将刀再次插入。”
这就可以解释,第二次的伤口,为什么插入速度减慢。
我摇头。
“死者醒来,为什么不呼救?而且房间里,还有个恩客。”
“对,还有个恩客……”
他沉思片刻,猛然抬头:“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谁?
“那个恩客!”
阿若自信满满道:“他半夜起来杀她,死者却惊醒,然后他就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杀死!”
我反问道:“如果是你,当夜杀了人,是逃走呢?还是睡到大清早?”
阿若打了个哈欠,“也对。”
“困了吧?等我验完古琴,咱就收工睡觉。”
说罢,我走到古琴边。
咦!这是?
古琴下方的小几上,竟写着一个血淋淋的字!